一连串的斥责如同疾风骤雨般砸下来,翟月清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眼圈微微发红,却又不敢反驳,只能绞着手指,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韩沐在一旁看着,几次想开口替她说几句情。毕竟人是他“放”进来的,而且翟月清虽然莽撞,但初衷确实是担心他的安危。然而,看着翟正临那沉肃的脸色和属于父亲的威严,又觉得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似乎不太好插嘴,尤其还是这种管教女儿的事情……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措辞。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端起茶杯,默默啜饮了一口。
翟正临显然积攒了不少火气,将翟月清结结实实地数落了一顿,从她偷跑出家说到她不知天高地厚,说得翟月清脑袋越垂越低,眼看就要掉金豆子了。
眼见翟正临的火气发泄得差不多了,厅内的气氛也有些过于沉闷,韩沐觉得时机到了。他放下茶杯,轻轻咳嗽了一声,成功将翟正临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韩沐站起身,对着翟正临再次拱手,语气恭敬却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翟世伯息怒。月清妹子年纪尚小,行事或有冲动,但念在她也是一片关切之心,且此番并未真的出事,世伯便饶过她这一回吧。”
他先是为翟月清稍稍开脱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沉稳而锐利,直视着翟正临:
“世伯风尘仆仆亲自前来,想必……除了找寻月清妹子之外,应还有其他要事需与晚辈相商吧?”
韩沐这话问得很有技巧。既给了翟正临一个台阶下,不再继续追究翟月清,又将话题引向了更深层次的可能——翟正临如此兴师动众亲自找来,绝不会仅仅是为了抓回偷跑的女儿那么简单。必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关乎当前局势,甚至可能……与他接下来准备前往鸣剑山的计划有关。
果然,听到韩沐此话,翟正临脸上的怒容渐渐收敛,重新恢复了那种一方雄主的沉凝气度。他深深地看了韩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挥了挥手,对翟月清道:“罢了,你先出去候着,回头再与你算账!”
翟月清如蒙大赦,偷偷朝韩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连忙低着头,飞快地溜出了大厅。
厅内,只剩下韩沐、翟正临,以及几位双方的核心人物,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而凝重起来。
翟正临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韩贤侄所言不错。老夫此次前来,确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