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翊何许人也？
那可是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在各种网络骚话里浸淫出来的现代灵魂。
他深知，在这种时候，越是紧张失措，反而越容易露出破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于是，他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甚至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真诚”仰慕。
顺着东方不败的话就往上爬，语气夸张得如同在朗诵诗歌：
“哎呀！前辈您可真是慧眼如炬，明察秋毫！”
他拍了个浮夸的马屁，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晚辈久仰东方教主武功天下第一的威名，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又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今日特来黑木崖，就是想着能不能有机会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葵花宝典》，到底有何等惊天动地的威力……”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目光极其“自然”地、快速地扫过东方不败那身艳丽的女装、精致的妆容以及房间内奢靡无比的陈设，然后才仿佛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仅武功超凡入圣，已达天人化境，这……这风采更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晚辈真是……叹为观止，三生有幸！”
他把“倾国倾城”四个字咬得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巧妙地赋予了双重含义。
这番话说出来，连躲在他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曲非烟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小脸上写满了“魔君大哥你的脸皮是玄铁铸的吗”的震惊和崇拜。
东方不败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
“咯咯咯……哈哈哈哈！”
他竟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笑声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冷或慵懒的轻笑，而是带上了一丝真正的、仿佛被戳中痒处的开怀！
他笑得花枝乱颤，宽大的绯红袖袍随风轻摆，眼角甚至笑出了些许泪花，用手指轻轻拭去。
“好一个‘倾国倾城’！好一个‘叹为观止’！”
东方不败止住笑声，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林翊，流光溢彩，充满了新奇和玩味，“小弟弟，你这张嘴啊……真是抹了蜜一般甜，偏偏又滑头得很。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探究和真正的好奇：“你方才破我绣花针的那几手，至阳至刚，却又蕴含着一种破尽万法的奇特剑意……
刚猛与精妙并存，霸道与技巧共舞，这绝非寻常武学。
你师承何人？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
来了！正题来了！
林翊心中警铃大作，知道糊弄不过去，必须得抛出点真东西来吸引注意力，但又不能全盘托出。
他脑筋飞速转动，脸上却露出一种“遇到知音”的感慨表情：
“唉，不瞒前辈说，晚辈练的这东西，有点杂，没啥正经名堂。”
他开始信口胡诌，半真半假地掺着现代概念，“家传的底子讲究个‘大道至简，力大砖飞’，认为能量够强，一力降十会，管你什么技巧，统统砸烂（九阳神功）。
后来呢，又遇到个不喜欢走寻常路的老家伙，非说什么‘无招胜有招’，看透事物运行规律，找到那个‘支点’，轻轻一撬，就能化解万千变化（独孤九剑）。”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东方不败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