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安纤雪轻轻从他怀中抬起头,灯光下,她眼圈微红,却漾开一个带着泪花的、极其温柔而坚定的笑容:“子龙,今晚……我跟你回家,好吗?”
瞿子龙微微一怔,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义无反顾的决心。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巨震,一股复杂的热流涌上心头,有感动,有疼惜,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责任感。“小雪,你……”他想说什么,却被安纤雪用手指轻轻按住了嘴唇。
“别说话,”她摇摇头,目光清澈而执着,“子龙,你的生意越做越大,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危险……可能比清江这次更多,更不可预测。”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我想过了。我想……为你们老瞿家,留个后。”
“轰——”的一声,瞿子龙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内心却无比坚韧勇敢的女子,为了他,竟然思虑得如此深远,甚至愿意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对抗未来可能存在的风险,来延续他瞿家的血脉。这份情意,重于千钧。
他猛地再次将她紧紧搂住,声音沙哑而哽咽:“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
安纤雪依偎在他怀里,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不傻。子龙,从我决定跟着你做事的那天起,我就清江困不住你,你的天地很大。我能做的,就是在你身后,尽我所能,帮你稳住根基。如果……如果有一天……至少,还有孩子,还有希望。”
这一刻,什么商场博弈,什么政治风云,仿佛都远去。
瞿子龙心中只剩下满满的感动和一种沉甸甸的、名为“家”的责任。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安纤雪的额头,四目相对,呼吸可闻。他看到了她眼中毫无保留的爱恋、信任和一丝属于母性的光辉。
“好。”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个字。瞿子龙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如同誓言,“我们回家。”
这一夜,瞿子龙那间略显冷清的宿舍,第一次充满了温暖的烟火气。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切水到渠成。当两人真正结合在一起时,瞿子龙的动作极致温柔,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而安纤雪,则完全敞开心扉,将自己的一切,连同对未来的期盼与承诺,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了这个她深爱着、也无比崇敬的男人。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安纤雪蜷缩在瞿子龙的怀里,睡得安稳而香甜,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瞿子龙却久久无法入睡,他借着月光,凝视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拂过她散落在枕边的秀发。
他想起了重生以来的步步惊心,想起了父母爷奶担忧的眼神,想起了徐晓华、秦长青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更想起了为之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吴老爷子……如今,他又多了一份最珍贵的牵挂。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心中的信念也从未如此坚定。
他轻轻吻了吻安纤雪的额头,在心中默念:小雪,谢谢你。我会好好的,我们会好好的。龙华会更好,清江会更好。为了你们,我瞿子龙,一定会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窗外,万籁俱寂,只有清江水不知疲倦地流向远方,预示着新的一天,和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