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汌嗤笑道:“你别装,老二去找过你,定然是告诉过你,那个女人的身份。”
“是。”魏渊点点头,“但那人,可不止是个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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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院中。
魏沨挨了板子,疼了一夜,叫唤的满院都知道。
程芳菲并未近身伺候,全靠柳姨娘贴身照料。
直到后半夜,才终于安生,睡了一觉。
待他醒来时,却听到外头吵嚷。
“真是作死的恶妇,人家媳妇都还想办法给自己夫君娶妾,生怕自己夫君过得不舒坦。她可倒好,因为一个女人,竟然闹得天翻地覆!还说什么,要休书!
呵呵,都嫁过人了,生了孩子,还要休书!也不动动那猪脑好好想想,真休了她,还有人要她吗!
这般要死要活,非要走!要我说,索性就让她走!看看离王府,她一个人,能去哪儿!
真当这是逛戏园子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是哪儿,是王府!承恩公怎么了,承恩公还能大过王爷去?
王爷可是太祖一脉,世袭罔替!承恩公也就那一代,她算什么东西,还敢在这儿吆五喝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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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沨刚睁眼,又想重新闭上,只觉得头疼。
而在床边坐着的柳姨娘,正美滋滋地嗑着瓜子。
听着沈侧妃骂骂咧咧,嘴里还跟着应和:“就是,就是!”
魏沨紧皱着眉头,拍着床板。
“就是什么?扶我起来!”
柳姨娘赶紧扔了瓜子皮,拍拍手,将魏沨扶起来。
一脸娇柔地问着:“二爷,您不再睡会儿吗?大夫说,您要静养!”
魏沨冷声道:“你听听外头,这是叫我静养的意思?”
柳姨娘十分委屈:“侧妃她要吵,别人也管不住啊!”
魏沨实在无奈,叫柳姨娘扶着她,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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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侧妃就坐在厅堂中怒骂,一头是魏沨休息的房间,一头是程芳菲的卧房。
沈侧妃这大嗓门,把魏沨都吵醒了,不可能程芳菲听不到。
但她就一声不吭,门帘连动都没动一下。
魏沨无奈地看着母亲,叹道:“您有这骂人的功夫,还不如去找父王,跟他说说好话,叫他莫要厌弃了我!在这儿抖威风,有什么用呢!”
沈侧妃见魏沨出来,赶紧过来扶他。
“我的儿,快快,快坐下!”
她扶着魏沨要坐。
魏沨这屁股,沾了椅子,就跟被火烧了一样,瞬间弹起,叫唤个不停。
沈侧妃瞬间流下泪来:“我儿真是受苦了!都是因为那个毒妇……”
“您能不能别说了!”魏沨无奈摇头,“这样,您回去,给我炖个冰糖猪肘,我想吃了!”
沈侧妃忙道:“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娘叫人去做,为娘在这里守着你……”
“别!您亲自做!我想吃您亲自做的,别人做的,没有您做的好吃!”
沈侧妃泪眼婆娑,激动地道:“好好好,我儿既然想吃,我这就去做!”
沈侧妃有了事干,终于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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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沨慢慢挪动着僵硬的双腿,去往程芳菲卧房门口。
房门紧闭,魏沨敲了两下,无人开门。
魏沨又喊出声:“芳菲?”
依旧无人回应。
魏沨刚要说什么,却听到外头有人通报,说三爷来找他。
魏沨叹了口气:“芳菲,我先去见见三弟,等我回来,再找你说话。”
魏沨出来,见了魏渊。
魏渊看着他这副狼狈样子,眉头紧锁。
“二哥这样,还能否出行?”
魏沨摆摆手,“无妨,套个大车,我趴着就是。”
魏渊自去叫人套车。
魏沨自己一辆,魏渊和魏汌两人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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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了魏沨的外宅。
小厮扶着他下来,他叹了口气。
“人已经不在了,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徒增伤感罢了。”
魏汌却道:“先进去,你这腿不能久站,莫在此耽搁。”
三人进去之后,有下人给魏沨在椅子上放了软枕,他斜靠着,堪堪能坐稳当。
魏汌见一切都稳妥,给魏渊交换了眼神。
“如何,你来说?”
魏沨见他们二人欲言又止,心中着急,差点儿坐直了身体,但屁股上火辣辣的伤口,叫他疼得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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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龇牙咧嘴道:“你们二人莫要神神秘秘,在这里打哑谜!我都这样了,还是跟着你们出府,不就是为了寻一个真相?她人在哪儿?
她只留了一封遗书给我,说是你二嫂知她所在,她不愿坏我家中和睦,便去跳了河……
我现在也不求她活着,若是你们捞了尸首上来,也叫我见上一眼,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魏汌叹道:“二弟你一番深情,天地可表,日月可鉴,作为兄长,自认不如你!但我还是要说,你这一腔真心,到底是错付了……”
“什么?”
魏沨一脸迷茫。
却见魏渊拍了拍手,一个青年男人,从外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