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之上,挂着一根系好的白绫,
床上平躺着一人,正是昨日见过的青梅。
老鸨见状,上前扑倒在青梅的身上,大哭起来。
“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妈妈我还看重你,好吃好喝地待你,要让你当头牌,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魏渊大步上前,推开假哭的妈妈。
伸出二指,放在青梅的鼻息下探了探,又按在她颈间,摸了下脉搏。
接着,他示意魏沨过来。
魏沨人都傻了,哪里想到来乐坊会遇上上吊的!
但魏渊的眼神,让他不敢拒绝,还是照做。
他扶着青梅的肩膀,魏渊在她背后运气,猛得出掌,继而往上推了几下。
接着,就听到几声咳嗽之后,青梅竟然睁开了眼睛。
她还在愣神,老鸨就扑上去,抱着她大哭:“我的儿,你可算活了!你要是死了,我也要随你而去了……”
青梅吓得不轻,下意识想要推开她,瑟缩着身体,躲在床角。
老鸨还要说什么,却被魏渊打断:“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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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一屋子人,没有人敢忤逆他,都老老实实站着,听他吩咐。
魏渊瞥了一眼青梅,又看向老鸨:“把她卖身契拿来。”
老鸨赶紧让人取来,但她捏在手里,却不交出去。
“三爷,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也是花了钱买的人,您就这样把人带走,恐怕不太好吧……”
魏渊懒得跟她废话,“开价。”
老鸨见有的商量,眼珠子转了一圈,笑了起来:
“我买这丫头,可是当头牌培养的!吃穿用度,可都跟普通丫鬟不一样!眼看现在就要培养出来,可以接客了,您来截胡了,这价格上……”
魏渊掀起眼皮,目光凉凉地看着她。
老鸨混三教九流,也不是没见过狠人。
能把妓馆开这么久,也不是凡人。
虽然魏渊浑身杀气,的确骇人,但皮肉生意亦是刀口舔血。
老鸨壮着胆子道:“五千两,一个子儿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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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魏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魏沨先跳起来。
“你这老货,瞎要什么!这丫鬟还头牌,你乐坊里要是这种货色当头牌,也该摘了招牌,趁早别干了!你懵我三弟也就罢了,我在这里,还想懵我?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这丫鬟你买来不一定有一百两,竟然敢要五千!我看你是疯了!”
老鸨讪笑道:“二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姑娘好坏,都要靠我们调教!春桃当年也是跟她一样,不起眼一个,现在不也是我这里的头牌?我们在这些姑娘身上花的心思,五千两,那是只多不少的!”
“你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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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不参与他们争吵,反而叫人过来,“去衙门一趟,让按察使派人过来,说这里有人命官司。多带点儿兵来,好拿人回去。”
不咸不淡一句话,把老鸨瞎蒙了。
“哎呀,这是怎么说的!这位小哥,快快回来,哪儿来的人命官司?”
魏渊淡淡道:“我亲眼所见,白绫还在梁上,这就是物证。”
“可这、这不是没死吗?”老鸨讪笑着。
魏渊一挑眉,“是么,刚刚你不还喊着她死了吗?”
老鸨语塞了。
的确,如果不是魏渊,估计这丫头今天就死在这儿了!
但如果不是魏渊,也没有这么多官司,草草埋了就是了,不过是条人命,白瞎一百两银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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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老鸨长叹一声。
“三爷真是好手段,我真心敬服。不过到底我也养了一段时间,这丫头,最少五百两,你们领走就是。”
魏渊没再说什么,朝小武招招手。
小武不再装作要去找按察使的样子,转而回到屋中,背起青梅,出了屋门。
魏渊拿过卖身契,转身就走。
“诶?三爷,这、这……我可说的是实在价,您不能一分不出,就把人带走啊!这天底下哪儿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老鸨拦着魏渊,不让他走。
魏渊瞥了魏沨一眼,淡淡道:“找他要。”
说完,抬脚出去了。
魏沨指着他的背影,大吼:“你买女人,凭什么让我出钱!”
魏渊没有回应,老鸨还拦着不放。
魏沨急了,“行了,记在账上!”
他推开老鸨,赶紧跟上魏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