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们拦又拦不住,挡又不敢挡,只能眼睁睁看着心血被毁,一个个气得脸色煞白,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更有那年轻气盛的,已是哭出了声。
“你们……你们这群强盗!”春草姐目眦欲裂,指着周彪的背影,声音哽咽。
周彪兜转马头,停在田埂上,回头看着这片被他亲手摧毁的棉田,以及那些悲愤无助的妇人,脸上露出满意的残忍笑容:“强盗?哼,随你怎么说。记住了,三天!三天之后,若还让爷看到你们在这里,就别怪爷不客气!我们走!”
说罢,带着一众打手,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群心如刀绞的农社妇人。
消息很快传回了屯里。
理事堂内,赵小满听着春草姐带着哭腔的禀报,面色沉静如水,唯有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王二婶等人已是气得浑身发抖,纷纷痛骂周彪无法无天。
“小满,这分明是那周彪借着县尉的名头,故意来找茬,强占我们的田地!”王二婶急道,“那三十亩棉花,眼看就能收了,如今……如今全毁了!”
“军马场?从未听闻有此规划,定是借口!”
“难道就任由他们如此欺辱?边军的匾额还挂着呢!”
赵小满抬起手,缓缓压下堂内的嘈杂。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北面那片方向,目光幽深。
“周彪……县尉的小舅子……”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眼中寒光一闪而逝,“来的好快。”
她转过身,面对众人,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决断:“哭骂无用。春草姐,立刻带人,仔细丈量被毁棉田的确切亩数,记录每一处损毁情形。二婶,你去县衙户房,查阅近期的所有官府邸报、公文,看是否有关于征用此地为军马场的正式文书。”
“那……那周彪说的三天之期……”春草姐担忧道。
赵小满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他说三天,我们便要听他的么?农社的地,不是谁想踩就能踩,想占就能占的。毁了我们的苗,就要付出代价。”
她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这片地,一寸也不会让。他周彪想虎口夺食,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马踏青苗,非止毁物,实为挑衅。周彪此举,意在试探农社底线,更是背后势力对农社这块肥田的一次明目张胆的撕咬。然而,他们或许忘了,如今的农社,早已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赵小满的冷静与应对,预示着这场围绕土地的争夺,绝不会轻易落幕。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