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一片死寂。
许童躲在书桌后，屏住呼吸。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在胸腔里疯狂地敲击。
那个黑影，站在门口，没有动。
仿佛在等待什么。
许童的手，慢慢摸向腰间的防身电击器。
就在这时，黑影动了。
他走进书房，脚步声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步，两步，三步……
越来越近。
许童的手指，紧紧握住电击器。
黑影走到保险柜前，停了下来。
他蹲下身，手电筒的光束，照在敞开的保险柜上。
“该死。”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
“晚了一步。”
许童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声音，她听过。
就在几天前，在医院的走廊里。颜先生身边那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
黑影站起身，拿出手机。
“先生，东西被人拿走了。”
“保险柜是刚打开的，里面的磁带不见了。”
颜正清的声音依旧温和。
“反正那盘磁带，也威胁不了我。”
“但是先生……”
“没有但是。”
颜正清打断了他。
“你现在立刻离开，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年轻人挂断电话，转身离开了书房。
脚步声渐渐远去。
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
许童靠在书桌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刚才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要暴露了。
但颜先生……
他为什么要放过她？
许童从口袋里掏出那盘磁带，在手电筒的光束下，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字。
这盘磁带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为什么颜先生说，它威胁不了他？
许童将磁带重新塞进口袋，站起身。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
半山别墅的客厅里。
许童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那台老旧的录音机。
阎可妮站在她身边，脸色凝重。
“老板，您确定要现在听吗？”
“嗯。”
许童点了点头。
她将磁带放进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沙沙的电流声响起。
然后，是一个苍老的男声。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为了商量东区那块地的事。”
“市政府那边，已经同意以低价转让。”
“但许卫国那边，出了点问题。”
许童的身体，猛地一僵。
许卫国。
她的叔父。
录音继续。
“他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威胁要向上级举报。”
另一个声音响起，年轻，带着一丝狠辣。
“那就让他永远闭嘴。”
“不行。”
第三个声音响起，温和，儒雅。
是颜正清。
“许卫国是市规划局的副局长，他要是出事，上面肯定会查。”
“到时候，我们都得完蛋。”
“那你说怎么办？”
那个年轻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做得干净点。”
颜正清的声音变得冰冷。
“制造一场意外。”
“车祸，或者别的什么。”
“总之，不能让人查出破绽。”
“我明白了。”
年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交给我吧。”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童的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
她的手，死死地握着沙发的扶手，指甲抠出了血。
“老板……”
阎可妮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这是……”
“是他们害死我叔父的证据。”
许童的声音，冷得像冰。
“颜正清，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人。”
“他们亲口承认，要制造意外，杀死我叔父。”
她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但为什么？”
她喃喃自语。
“为什么颜先生说，这盘磁带威胁不了他？”
“因为过了追诉期。”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许童猛地回头。
马可站在门口，脸色凝重。
“三十年前的案子，早就过了追诉期。”
“就算你把这盘磁带交给警察，他们也没办法起诉颜正清。”
“法律，保护不了你叔父。”
许童的身体，微微颤抖。
“那我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无助。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
马可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小童，法律保护不了你叔父，但不代表他们就能逍遥法外。”
“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种正义。”
许童抬起头，看着他。
“什么正义？”
马可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鼎盛投资的顶层办公室里。
颜正清坐在巨大的老板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他的面前，站着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
“先生，许童已经拿到了那盘磁带。”
“我知道。”
颜正清放下酒杯。
“她现在应该已经听过了。”
“那我们……”
“什么都不用做。”
颜正清摘下眼镜，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那盘磁带，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
“但是先生……”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
“许童现在知道了真相，她会不会……”
“会。”
颜正清打断了他。
“她一定会来找我。”
“但那又怎么样？”
他重新戴上眼镜，那双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年轻人愣住了。
“先生，您的意思是……”
“有些债，总是要还的。”
颜正清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海城璀璨的夜景。
万家灯火，像一颗颗星星，在他脚下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