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马懿的指尖同时按下舆图上长安、襄阳、濡须口三处时,铜雀台的冰鉴都凝出了一层杀气的白霜——曹真一把扯开衣襟露出祁山旧疤:“这次不打疼诸葛亮,难道等他那些种地的民兵都穿上玄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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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铜雀台。
自南征战略定好后,曹魏上下也全都被调动了起来,一场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正在密室中进行。魏帝曹叡高踞主位,面色沉静,眼底却燃烧着压抑多年的复仇火焰。下方,司马懿、曹真、曹休、陈群等核心重臣分列左右。巨大的山河舆图铺展中央,汉魏对峙的漫长战线如同一条僵死的巨蟒,压在每个人心头。
“五年了。”曹叡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五年来,朕忍诸葛亮裁军减灶,忍他蛊惑流民,忍他在关中修他的安乐窝!如今,国库渐盈,兵马已足,难道还要坐视彼辈坐大,终成心腹巨患吗?”
大将军曹真猛地踏出一步,他性情刚猛,对长安之败一直引为奇耻大辱,声如洪钟:“陛下圣明!绝不可再坐等!诸葛亮自恃狡诈,裁撤大军,仅留二十万卒,却不知我大魏锐士养精蓄锐已久,渴求一战!彼以老弱充数,虚张声势,正当趁其立足未稳,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荡平!”
他手指重重砸在舆图上的长安:“臣愿亲率中军主力十五万,出潼关,直扑长安!诸葛亮必调其所谓‘精锐’来援,我正好以逸待劳,与之决战于渭水之滨,雪前番之耻!”
骠骑将军曹休接口,他负责东南方向,目光投向濡须口:“大将军所言极是!孙权虽灭,然江东新附,臣请率淮南精兵十五万,并水师战船,自合肥出,再攻濡须口!一旦突破,便可溯江而上,威胁江陵,甚至直逼蜀贼腹地!亦可牵制荆州蜀军,使其不得西援!”
众人的目光最后都聚焦在了太尉司马懿身上。他始终沉默,目光幽深地审视着地图。
曹叡问道:“太尉以为如何?”
司马懿缓缓抬头,手指却点向了另一个关键节点——襄阳。
“二位将军之策,甚合兵家要义。然,诸葛亮多谋,其军改之事,诡异难测,那二十万兵,恐非寻常。”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仲达以为,除潼关、濡须口两路正面强攻,牵制敌军主力外,还需一奇兵,直插其心肺,乱其部署!”
他的手指在襄阳以北的伏牛山、桐柏山一带划过:“可遣一智勇之将,率精兵五万,自上庸郡出发,避开蜀军正面防线,穿越此处山险,出其不意,直捣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