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把门楼压塌了!”金梅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放心!阿力雕的,结实着呢!”影的大嗓门回荡在胡同里,混着大家的笑声,飘得老远老远。
苏丽笑着拽了拽莫语的手:“走,帮他一把。”
莫语点点头,跟着人群往门楼走。阳光落在新雕的门楼上,金粉闪着光,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像一串攥在一起的手,谁也离不开谁。
他知道,这胡同的故事还长着呢,还会有新的麻烦,新的热闹,新的人来,新的念想。
但只要这门楼还立着,这卤味香还飘着,这笑声还在,平安胡同就永远是平安胡同,热热闹闹,踏踏实实,过成大家心里最像样的日子。
门楼立稳没俩月,阿力和小雅的婚事就定了。俩人没搞那些花哨的,就想在胡同里摆几桌,请街坊们吃顿热乎饭。影自告奋勇当大厨,提前三天就开始卤肘子,杂货铺里飘出的香味能勾得隔壁楼的狗天天来蹲点。
“你这卤料放得够足啊。”金梅来送红布,被香味勾得直咽口水,“给我留个最大的肘子,不然掀你卤锅。”
“放心,早给你卤上了。”影掀开锅盖,热气腾腾的肘子油光锃亮,“对了,让莫语别总躺着了,过来帮我劈柴,灶膛快没火了。”
莫语的后背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不能使劲弯腰。他拎着斧头在院里劈柴,苏丽在旁边给他递木柴,嘴里念叨:“慢点劈,别又抻着。”
“知道了,管家婆。”莫语笑着挥斧头,木柴“咔嚓”裂开,正好落在柴堆里。苏丽看着他的侧脸,阳光照在上面,胡茬子都透着股踏实劲儿。
婚礼前一天,阿力的木作坊挤满了人。张叔在贴红囍字,王婶教小雅叠红包,李大爷抱着小黄——这狗现在成了胡同吉祥物,见谁都摇尾巴。阿力正给新做的木梳刻花纹,梳齿上雕着缠枝莲,是给小雅的嫁妆。
“真好看。”小雅凑过来看,指尖轻轻碰了碰木梳,“比城里买的还精致。”
“那是,”阿力得意地扬下巴,“我雕了三天呢,保证梳头发不卡。”影在旁边听着,突然笑出声:“你俩能不能别这么腻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婚礼当天,胡同里比过年还热闹。阿力穿着莫语借给他的西装,袖口卷了两圈,显得有点滑稽;小雅的红棉袄是苏丽做的,领口绣着对鸳鸯,针脚密得很。俩人站在新门楼底下拜堂,张叔当司仪,手里还攥着那面锣,喊一声“夫妻对拜”就敲一下,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拜完堂,影的流水席开了桌。他支了个大铁锅在院里,一边炖肉一边吆喝:“刚出锅的卤肘子,热乎的!”街坊们捧着碗蹲在地上吃,有说有笑,比在大饭店里还舒坦。
金梅被几个老太太围着灌酒,她也不推辞,仰头就干,喝完抹了把嘴:“再来!”影瞅着着急,往她碗里塞了块肥肉:“多吃点垫垫,别喝醉了耍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