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把包子递给他,瞅了瞅他鼓鼓囊囊的包:“捡着好东西了?”
莫语嘿嘿笑:“不好说,回去看看。”
到家时,太阳刚出来,照得屋里亮堂堂的。他把包里的东西倒在桌上,先拿起那本旧书,小心翼翼地抽出夹着的纸片——还真是张邮票,上面画着只鸟,颜色都快褪没了,可边角齐整,看着有点年头。
铜狮子他找了把改锥,慢慢把锈抠掉,果然,狮子肚子里藏着个小铜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枚发黑的银戒指,上面刻着字,模糊不清。
紫砂壶他没敢洗,怕把印章冲掉,就摆在窗台上,阳光照过来,壶身透着点温润的光。
最后是那个铁皮饼干盒,他找了把锤子,敲了半天总算打开了——里面是叠发黄的信纸,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是个当兵的写给家里的,说打仗苦,想家。
莫语看着看着,鼻子有点酸,把信纸小心地收起来。
折腾到中午,莫语才躺到床上,这次沾枕头就睡着了。梦里他又去了鬼市,好多人围着他的摊子,喊着“这东西好”,他笑得合不拢嘴,醒过来时,嘴角还翘着呢。
下午影来敲门,拎着瓶酱油,说是杂货铺的酱油卖完了,过来借点。
看见桌上摆的东西,眼睛直放光:“你这是……捡漏了?”
“瞎买的,不知道真假。”莫语递给他瓶酱油,“晚上有空不?过来喝酒,我弄俩菜。”
“行啊,”影笑得露出白牙,“我把老李也叫上,他懂这些老物件,让他给长长眼。”
影走后,莫语看着桌上的东西,心里美滋滋的。
其实他不在乎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就是喜欢这种“发现”的感觉——就像当初发现,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够了,踏踏实实活着,比啥都强。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那枚银戒指上,反射出点微光,像是在说,日子啊,总会藏着些不期而遇的暖。
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棂,给桌上的铜狮子镀上了层金边。
影带着老李刚进门,就被桌上那枚银戒指吸引了目光——老李是社区里出了名的“老物件迷”,年轻时跑过船,见多识广,此刻正戴着老花镜,捧着戒指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刻字上轻轻摩挲。
“这字……是‘平安’。”老李摘下眼镜,眼里闪着光,“民国时期的军戒,看工艺像是滇军的制式,当年能在戒指上刻字的,都是立过战功的老兵。小伙子,这物件,有故事啊。”
莫语给他们倒上酒,笑道:“您老看看这个。”他把那叠泛黄的信纸递过去。
老李看完信纸,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都是苦出身。”他指了指信里提到的“阵地在山腰”,“我爹当年就在那边打仗,也是好几年没回过家。这信啊,比金银值钱。”
影正把玩着那只紫砂壶,忽然道:“这壶盖里的印章,看着像‘曼生’二字?”
“曼生壶?”老李眼睛一亮,接过壶仔细端详,“还真是!虽然缺了嘴,可这工底错不了,是道光年间的东西。小伙子,你这漏捡得够大!”
莫语心里乐开了花,又把那枚邮票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