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咬了口包子,热气烫得他直咧嘴:“谁知道呢。但只要咱们在,这社区就乱不了。”
风拂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烟火气,也带着安稳的味道。
秃鹫被关进看守所的第三个月,就托人捎出了消息。他在里面没少花钱打点,跟一个管仓库的狱警搭上线,用藏在牙膏管里的金条换了次偷偷打电话的机会。
电话那头是他以前的一个马仔,现在躲在邻市的出租屋里,接到电话时吓得声音都发颤。
“找‘影’,”秃鹫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告诉他,我出八十万,要莫语的命。钱我让兄弟转到他卡上,事成之后再补二十万。”
那马仔犹豫着不敢接话,影的名声在道上太响了——没人见过他的正脸,只知道他出手从不出错,而且下手极狠,每次接活都得见血。
可秃鹫在电话里骂了句脏话,说要是办不成,就让他在邻市待不下去,马仔这才硬着头皮答应了。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莫语送完晚归的张奶奶回家,独自往住处走。
已经快十一点了,社区里的路灯坏了两盏,忽明忽暗的光把树影拉得老长,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手。他抄了条近路,穿过一条堆满杂物的小巷,刚走到巷口,就觉得后颈一凉。
这种感觉很熟悉——以前跟黑虎、秃鹫那帮人动手时,每次有危险靠近,身上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莫语脚步没停,眼睛却飞快地扫过两侧的墙根,眼角的余光瞥见右侧堆着的旧沙发后面,有个黑影动了一下。
他猛地往左边一拐,几乎是同时,一道寒光从刚才站着的位置飞了过去,“噌”地钉在对面的砖墙上——是把匕首,刀柄上还缠着黑布,刀身泛着冷光,显然是开了刃的。
莫语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遇上硬茬了。以前跟黑虎他们动手,对方要么喊着骂着冲上来,要么偷偷摸摸从背后偷袭,可这人不一样,出手又快又准,还没半点声响,明显是个行家。
他没敢回头,顺着巷子往前冲,脚底下的碎石子被踩得咯吱响。身后的黑影也动了,脚步声很轻,像猫一样贴在后面,距离始终保持在三米左右。莫语能感觉到,对方手里肯定还有家伙,而且一直在找机会下死手。
跑出巷子就是条大马路,路灯亮堂了些,莫语这才敢回头瞥了一眼。那黑影穿着件黑色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一截苍白的下巴,手里攥着根短棍,棍头上好像还镶着铁疙瘩,在路灯下闪着光。
“站住!”黑影开口了,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电子合成的噪音,听不出男女老少。
莫语哪敢停,借着路灯的光看清前面有个岔路口,左边通往后街的菜市场,右边是条死胡同。他想都没想就往左拐,菜市场晚上关门后留着个侧门,平时锁着,但他知道门轴早就锈了,用力一踹就能开。
身后的黑影速度更快,眼看就要追上来。莫语急得浑身冒汗,突然想起口袋里还揣着早上买的几个生鸡蛋——本来是给社区里的刘大爷带的,现在也顾不上了,掏出一个就往身后扔。
那黑影反应极快,头一偏就躲开了,鸡蛋“啪”地砸在墙上,黄白相间的黏液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