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默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心腹大患。檄文里我们骂他们‘倚仙为恶’,如今,这‘恶’真的要来了。我们这点力量,对付普通官兵尚且吃力,若金丹修士出手……”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那后果。
一时间,厅内鸦雀无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和油灯燃烧的噼啪声。绝望的气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我看着大家愁云惨淡的样子,尤其是老默,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我挠了挠头,觉得作为首领,应该说点什么鼓舞士气。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模仿老默平时那种沉稳的语调,但一开口还是那味儿:
“那个……大家别担心嘛。”
所有人都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有期待,有担忧,更多的是……一种“首领你又想干嘛”的无奈。
我拍了拍胸脯,发出砰砰的响声,努力做出一个“我很可靠”的表情:
“不就是几个金丹期的老家伙嘛!交给我了!”
众人:“……”眼神里的无奈更深了。
“真的!”我见他们不信,有点着急,“你们想啊,之前那个陈溟、赵狰,还有那个柳媚,不也都是筑基期吗?被我揍得连他们妈都不认识了!金丹期,听起来是厉害了点,但估计也就是比筑基期抗揍一点,力气大一点,飞得高一点?”
我努力回忆着李锐和沈浪给我科普的修仙等级,试图进行分析:“按照这个逻辑,筑基期我是一拳一个,那金丹期……可能得多打几拳?或者用点力气?”
李锐嘴角抽搐了一下,艰难地开口:“首领,金丹与筑基,乃是云泥之别。筑基只是初步凝聚道基,而金丹是大道之种,真元浑厚程度、神识范围、法术威力,都不可同日而语……”
我大手一挥,打断他:“哎呀,李锐你就是想太多!管他什么金丹银丹,在我这里,都是糖豆!”
为了增加说服力,我甚至从怀里(其实是储物袋)掏出一把最近用各种草药边角料搓出来的、五颜六色的、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试验版淬体丹”,看起来还真有点像糖豆。
“你看!”我把“糖豆”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他们来了,我就请他们吃这个!保证让他们印象深刻!”
老默终于忍不住了,扶额长叹:“海生啊……那是金丹修士,不是村里流口水的娃娃……”
“我知道啊!”我理直气壮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们不用管那几个飞在天上的老家伙,他们交给我来处理。你们呢,就专心对付地上那些跑腿的官兵就行了!”
我环视一圈,看着四大营主:“熊威,你不是想跟州府牙兵碰碰吗?机会来了!陶伟满,你的穿云营,正好试试他们的破甲弩厉害,还是你的箭法厉害!侯军机,多挖点坑,多设点套子,让他们知道知道地头蛇的厉害!石勇,把围墙修结实点,让他们撞得头破血流!”
我越说越觉得自己这安排简直天衣无缝,得意地总结道:
“你看,分工明确!我负责搞定高端战力,你们负责清理杂兵。多完美!”
“……”
议事厅里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众人看着我那副“快夸我机智”的表情,以及手里那把散发着可疑气味的“糖豆”,脸上的肌肉都在疯狂跳动。
熊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粗重的喘息,喃喃道:“……首领说得好……俺老熊……就跟那些杂兵拼了!”
陶伟满默默地将自己的弓弦又紧了一圈。
侯军机眼珠子又开始乱转,似乎在思考怎么把陷阱做得更缺德一点。
石勇重重地点了点头:“嗯!首领打糖豆,俺搬石头!”
老默看着我,眼神里的无奈几乎要溢出来,但不知为何,那沉重如山的压力,似乎真的被我这一通胡搅蛮缠给冲淡了一些。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既然首领有此……信心,那我们就做好我们该做的事!诸位!”
他声音陡然提高,恢复了军师的威严:“按照方才部署,各营加紧备战!加固工事,操练阵法,囤积箭矢滚木!我们要让州府的大军,在这磐石村外,撞得头破血流!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混元撼岳军,不是好惹的!”
“是!”众人齐声应和,虽然底气依旧不足,但至少那股决死一战的士气,又被重新点燃了。
等众人都领命而去,忙碌起来,老默才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担忧问道:“海生,你……你真有把握?那可是金丹修士,不是开玩笑的。”
我眨了眨眼,把一颗“糖豆”抛进嘴里嚼了嚼,皱了皱眉:“味道还有点涩,下次得多加点甘草……爹,你放心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着他身体的微微颤抖,用一种我自己都觉得特别靠谱的语气说道:
“打架我不懂,但挨揍和揍人,我是专业的。”
“再说了,”我望着远处阴沉的天空,咂咂嘴,“我新研究的那款‘超级无敌十全大补麻辣淬体膏’还没找人试过效果呢,正好缺几个耐揍的试验品……”
老默:“……”
他看着我这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突然觉得,也许……可能……大概……州府来的那些金丹仙师,要倒大霉了?
这个念头太过荒诞,让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我已经开始琢磨,到时候是先请他们吃“糖豆”呢,还是直接上“麻辣膏”拌饭招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