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卷着碎雪，在冰封的荒原上划出尖锐的呼啸。刘源搀扶着金光长老，林清寒提着寒月剑断后，一行十余人踩着没踝的积雪，朝着凛冬城的方向缓缓前行。离开魔渊洞穴已过三个时辰，每个人的法袍上都结着一层薄冰，连呼吸都带着白雾，唯有刘源掌心的金骨力，还在断断续续地为身边伤员输送着暖意。
“咳咳……”金光长老突然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让他胸口的伤口再次崩裂，染血的布条在寒风中冻成硬壳，“那小仙使的时间禁术太霸道，老夫体内的灵力脉络像是被冻住了，连琉璃塔都催不动了。”
刘源连忙放缓脚步，将更多金骨力注入长老体内：“长老再撑撑，前面就是凛冬城的外围哨站，到了那里就能用暖玉温养经脉。”他话音刚落，脚下的冰层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紧接着，一道淡黑色的气流从冰缝中窜出，刚触到他的裤脚，就被金骨力烧成了青烟。
林清寒瞬间停下脚步，寒月剑的剑尖泛起蓝光：“这是玄甲兽残留的邪力！怎么会扩散到这里？”
刘源蹲下身，指尖按在冰缝上。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窜，更让他心惊的是，冰层下的地脉灵力竟带着一股浑浊的黑色，原本该是金色的灵脉，此刻像被墨染过一般，连金骨力都能感觉到排斥。“它的邪力没被彻底清除，已经渗进地脉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雪狼的嘶吼声。三匹通体雪白的战狼踏雪而来，背上的骑士身披凛冬城的冰纹铠甲，看到刘源等人，立刻翻身下马：“刘先生！林仙子！城主大人怕你们遇袭，特意让属下带暖炉和伤药来接应！”
骑士递来的铜炉里，燃着北境特有的暖魂炭，暖意刚一散开，伤员们的脸色就好了不少。刘源接过药瓶，递给身边的修士：“先给重伤的师兄敷药，我们尽快进城。”
半个时辰后，凛冬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不同于之前的紧张戒备，此刻的城门内，挤满了迎接的百姓和修士。看到刘源带着人归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欢呼，却很快又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到了伤员身上的血迹，还有金光长老苍白的脸色。
“刘先生，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城主赵山河快步迎上来，他穿着厚重的狐裘，脸上满是焦急，“城内的护城阵昨天开始就不稳定，地脉泉的灵力越来越弱，我正想派人去魔渊找你们！”
刘源心中一沉：“护城阵的灵力来自地脉？”
“是啊，凛冬城的护城阵靠地脉泉支撑了三百年，从来没出过问题。”赵山河叹了口气，“昨天清晨，地脉泉的水突然变浑，原本金色的泉水，现在都泛着黑了。”
一行人刚走进城主府，苏沐瑶就提着药箱冲了出来。她穿着火红的裙衫，头发上还沾着药草的碎屑，看到刘源胸前的血迹，眼圈瞬间红了：“你又受伤了！快坐下，我给你处理伤口！”
刘源刚坐下，苏沐瑶就撕开他染血的衣襟。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血色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黑色，连敷上最好的金疮药，都止不住血。“这邪力太霸道了，普通丹药压不住。”苏沐瑶的手微微颤抖，“我试过用灵脉冰晶入药，可冰晶碰到邪血，竟直接碎了。”
林清寒凑过来，寒月剑的剑尖靠近伤口。剑身上的蓝光刚一碰到黑血，就剧烈闪烁起来，像是在抗拒什么。“这是仙家层面的污染，凡界的药石没用。”
当晚，城主府的议事厅里，烛火彻夜未熄。刘源、林清寒、金光长老，还有赵山河围坐在桌前，桌上摊着凛冬城的地脉图与那本泛黄的《北境地脉录》。图上原本用金线标注的地脉，此刻有大半都变成了黑色，唯有地脉泉附近还残留着一丝金色；而古籍被重新翻到最后一页，金光长老用金粉勾勒出了之前被忽略的残注，字迹潦草却透着绝望。
“之前老夫漏看了！”金光长老指着残注旁的小字，“这里写着‘天外邪染，非上界灵气不可解，然通道启，需三祭：祭地脉之血，祭本命之灵，祭凡界之念’，这哪是引灵气，分明是拿命换！”
“三祭？”刘源皱眉，指尖划过“地脉之血”四字，“是指北境的地脉本源血？”
赵山河脸色骤变：“传说地脉之血藏在冰渊秘境的泉眼深处，需以能引动地脉的修士之血为引才能取出——可引动地脉的修士，全北境只有你啊！”
林清寒突然握住寒月剑，剑身上的蓝光黯淡了几分：“本命之灵，会不会是指法器的灵性？”她翻开古籍中夹着的残页，上面画着一柄剑插在符文中央，剑身上的纹路与寒月剑一模一样，“你看，这剑像不像我的寒月剑？”
苏沐瑶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凡界之念……恐怕是要放弃在凡界的执念，比如情感、记忆，否则会被上界灵气反噬。”她曾在丹经中见过类似记载，上古修士为求飞升，需斩断凡缘，否则灵气会撕裂神魂。
刘源沉默着，手指在古籍上轻轻敲击。他看向林清寒，又想起城内等待净化的地脉，心中已有了决断：“不管多难，通道必须开。地脉之血我去取，本命之灵……”
“我来！”林清寒突然举起寒月剑，“寒月剑陪我征战多年，若能救北境，牺牲它的灵性不算什么。”剑身上的蓝光微微闪烁，像是在回应她的决定。
苏沐瑶咬了咬唇：“凡界之念的事，我可以炼制‘忘忧丹’，虽不能彻底斩断执念，却能暂时压制，帮留镇者扛过灵气反噬。但炼制丹药需要两种材料——冰渊秘境的千年冰莲，还有魔渊残留的邪晶，这两种东西都极难获取。”
“邪晶我去拿！”刘源立刻起身，“魔渊的邪力虽未散尽，但我有金骨力护身，应该能取到。冰莲就拜托清寒和苏师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