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时雾哼了一声,嘴角却悄悄松了点,到底是没再揪着刚才的事说什么。
她扒着方向盘转了半圈,又垮下脸:“000,我不会开车。”
【那我给你换一辆全自动的好不好?】000的声音立刻接上来。
时雾眼睛一亮,刚才那点委屈早抛到脑后,拖长了调子应:“好~”
话音刚落,眼前的越野车就像被晨光融了似的,渐渐淡成半透明,最后连点影子都没留下。
“耶?”时雾下意识往下缩了缩,还以为没了车托着要摔个屁股蹲,结果后腰被一道柔和的白光轻轻托住,整个人轻飘飘悬在了空中,连脚下的沙子都没沾着。
没等她晃过神,白光托着她轻轻一转,下一秒,脚下忽然踩到了软乎乎的地毯——她竟稳稳站在了一辆房车里。
抬眼一看,这车满是科技感:
车顶是弧形的全景玻璃,能看见外面飞掠的沙丘;
旁边是嵌在墙里的触控屏,亮着柔和的光;
甚至角落还有个迷你吧台,摆着两瓶看着就清爽的果汁。
时雾伸手戳了戳旁边的真皮座椅,软得能陷进去,忍不住“哇”了一声:“000,你这换的车,比刚才那辆洋气多了啊!”
【它的其他功能等着你慢慢开发,所以现在要一起出发吗?】
“出发出发!”时雾欢呼一声,把自己陷入柔软的座椅里。
话音刚落,房车就轻轻晃了下,悬浮底盘发出细微的嗡鸣,平稳地往前驶去。
车顶的全景玻璃自动调暗了些,挡住刺眼的阳光,吧台旁的小冰箱“咔嗒”一声弹开,里面居然真摆着满满一箱零食。
时雾:!!!爽了!!
女主基础,男主们就不基础。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沉。
车碾过结冰的路面,车厢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风雪打在玻璃上的声响。
胖子缩在副驾,平时总爱叼着的烟攥在手里,被捏得变了形,指缝间漏出的呜咽声压得极低,混着引擎的轰鸣,像根钝针反复扎着人心。
无邪坐在后排,脸埋在膝盖里,浑身都在抖。
他总想起时雾被卷走前回头那一眼——她眼里明明还带着点慌,却好像怕他们担心,嘴角还抿着点浅淡的弧度。
他抬手往口袋里摸,想找她之前塞给他的薄荷糖,指尖摸到的却是块冰凉的雪,是刚才在青铜门那儿,被风暴卷进兜里的。
解雨宸靠着车窗,侧脸白得像纸。
他抬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指尖却碰湿了一片——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淌了满脸。
他想起时雾总夸他“笑起来好看”可现在他扯了扯嘴角,连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都挤不出来。
胸口闷得像堵着块冰,每喘口气都带着刺骨的疼。
黑瞎子摘了墨镜,把脸埋在臂弯里。
平时总带着笑意的声音这会儿哑得厉害,偶尔低低喊一声“阿雾”,尾音拖得长长的,又被他自己硬生生咽回去,只剩喉咙里的哽咽声,像被风雪冻住了似的。
张启灵坐在最后排,背挺得笔直,像一截沾过风雪的寒木。
那双总是沉静得能映出雪山的眼睛,此刻不知道藏着什么,光是那周身散出的滞涩气息,就够让人心里发沉。
黑金古刀斜斜靠在他身侧,刀鞘上的纹路在昏暗的光里泛着冷光。
他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刀身,一下,又一下,动作很轻,却带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
眼神落在前方虚空处,空空的,落不到任何实处,像丢了魂的人,连窗外掠过的树影、飘进缝隙的雪,都没能让他睫毛动一下。
回到住处时,天已经黑透了。
院子里的雪积了半尺深,踩上去咯吱响,像在替谁哭。
那夜没人睡,风雪里飘着碎了的哭声,喊着一个再回不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