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市西北部的群山中,陈厝村像一颗被遗忘的明珠,藏在云雾缭绕的山坳里。村子不大,几十座红砖厝依山而建,燕尾脊在细雨中泛着温润的红光。可这份静谧下,却藏着陈氏家族的焦虑——近十年来,家族人丁不旺,财运衰败,族老们认定是先祖遗骨安葬的“风水薄地”所致,四处寻访风水师,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迁葬之地。
“林师傅,恁是阮村最后的希望了。”陈氏家族的族长陈敬山握着林通的手,语气恳切。他年过花甲,头发花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眼神中满是期盼。“先祖的坟茔在村西的乱葬岗,那里常年积水,连草都长不好。族里的老人说,是先祖不安,才让子孙受难。”
林通跟着陈敬山来到村西的乱葬岗,眼前的景象果然凄凉:几座低矮的坟茔塌陷在泥泞中,墓碑歪斜,被藤蔓缠绕得看不清字迹,坟前的香炉里积着雨水,泛着浑浊的泡沫。“这里确实是‘绝地’。”林通皱着眉头,拿出罗盘测量,指针疯狂打转,边缘泛着黑气,“‘山环水抱、藏风聚气’才是吉穴,这里山不成势,水不成环,煞气积聚,难怪家族衰败。”
陈敬山叹了口气:“我们找了三年,走遍了周围的山,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村里的老阿婆说,要不是先祖没有安在吉穴,阮村也不会变成这样。”林通安慰道:“别着急,吉穴讲究‘缘分’,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今晚我住村里,再仔细勘察地形,或许能有发现。”
当晚,林通住在陈氏祖厝的客房里。窗外细雨绵绵,敲打着瓦片,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他铺开地图,对照着白天勘察的地形,标注着可能的吉穴位置,却始终没有头绪。不知不觉间,倦意袭来,他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朦胧中,林通看到一道金光从窗外射进来,一个身着道袍、手持拂尘的老者出现在眼前——老者面容慈祥,鹤发童颜,正是清水祖师!“林氏后人,随我来。”祖师开口说道,声音浑厚有力。林通不由自主地跟着祖师走出祖厝,朝着村后的深山走去。
山路两旁雾气缭绕,却隐约能看到青山如黛,溪水潺潺。走到一处山谷前,祖师停下脚步,指着谷中说道:“此处‘双龙戏珠’,藏风聚气,是天赐吉穴,可安陈氏先祖,保其家族三代兴旺。”林通抬头望去,只见山谷两侧的山脉如两条巨龙,蜿蜒相向,谷中央的小土坡如一颗宝珠,溪水环绕山谷,形成“玉带缠腰”的格局。他正想道谢,祖师却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云雾中。
“祖师!”林通大喊一声,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依旧趴在桌上,地图上还留着口水的痕迹。窗外天已微亮,细雨已经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是梦?还是祖师显灵?”林通喃喃自语,摸了摸腰间的“风调雨顺”玉佩,玉佩竟微微发热——这是神明显灵的征兆!
他立刻叫醒陈敬山,讲述了梦中的景象。陈敬山又惊又喜:“是清水祖师显灵了!阮村的清水祖师庙供奉了百年,祖师肯定是可怜我们陈氏,才托梦指引!”村里的老阿婆也激动地说道:“我说嘛,神明不会不管阮村的!快,跟着林师傅去后山!”
一行人沿着林通梦中的路线,朝着村后的深山走去。山路崎岖,杂草丛生,走了约一个时辰,眼前突然开阔——一处山谷出现在眼前,两侧山脉如巨龙盘踞,中央土坡圆润如珠,溪水环绕山谷,清澈见底,与梦中的“双龙戏珠”一模一样!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陈敬山激动得老泪纵横,跪倒在地,对着山谷磕头,“先祖有灵,祖师显圣,阮村有救了!”族人们也纷纷跪倒,感恩不已。林通拿出罗盘测量,指针稳稳指向山谷中央的土坡,边缘的黑气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金光。“没错,这就是吉穴!”林通兴奋地说道,“坐乾向巽,背靠龙脉,面朝溪水,左有青龙护佑,右有白虎镇守,是难得的‘上上吉穴’!”
他走到土坡前,蹲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泥土温润肥沃,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土肥则气旺’,这里的土脉旺盛,能滋养先灵,荫庇后代。”林通说道,“就把先祖遗骨迁葬在这里,不出一年,家族必有起色。”
迁葬的日子定在三天后的吉日。陈氏家族的族人全员上阵,先到乱葬岗收敛先祖遗骨,用红布包裹,再抬着遗骨,敲锣打鼓,朝着吉穴走去。林通穿着整洁的唐装,手持桃木剑,在吉穴前主持迁葬仪式。“陈氏列祖列宗在上,今得清水祖师指引,寻得吉穴,迁葬于此,恳请先祖安息,保佑家族兴旺,人丁昌盛,财运亨通!”他诵念着《迁葬咒》,将遗骨小心放入墓穴,又在周围埋下五行石,撒上糯米和朱砂,以镇煞气。
仪式结束后,族人们在吉穴前立了一块新的石碑,刻上“陈氏先祖之墓”,碑前摆放着香炉和祭品。陈敬山看着新坟,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有祖师保佑,有吉穴护佑,阮陈氏一定能重振雄风!”
奇迹如林通所言,悄然发生。迁葬后的第三个月,陈敬山的孙子在县试中一举考中秀才,成为村里近二十年来第一个功名;第五个月,在外打工的族人陈阿强接到了一笔大订单,回乡开了一家农产品加工厂,带动了村里的就业;年底时,村里的后生们纷纷带回了媳妇,陈氏家族添了五个新生儿,一派兴旺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