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陷阱!“壁虎”心中警铃大作!他反应极快,立刻放弃挣扎,右手闪电般伸向腰间,准备掏出微型信号干扰器做最后一搏!
晚了!“嗡嗡嗡——”细微却极具穿透力的高频声波如同无形的锥子,精准地从他头顶上方不足两米的空气中爆发!这声音对人类听觉几乎不可闻,却专门针对内耳前庭平衡系统!“壁虎”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的剧烈眩晕感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全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他努力想稳住身体,却像一个喝醉酒的陀螺,摇晃了两下,最终双眼翻白,无声无息地瘫软下去,被牢牢粘在伪装草皮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主控室内。“目标捕获,已丧失行动能力。无生命危险,深度眩晕状态将持续约四小时。”技术人员A平静地报告,“正在派遣‘清洁工’回收。”“漂亮!”李美玲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一种解气的兴奋。她刚刚被赵小雅通知了这边的情况,“小雅姐!你就是我永远的神!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就该这样收拾!”
监护病房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李香林靠在封云霆的肩上,过度紧绷后的疲惫和情绪的剧烈起伏让她昏昏沉沉,却又无法真正入睡。封云霆维持着让她倚靠的姿势,背部的伤口在止痛药效力减弱后开始隐隐作痛,但他纹丝不动,只是用自己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声包裹着她。
“滴。”一声轻微的门锁开启音。穿着无菌隔离衣的主治医生走了出来,眼神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温和。李香林猛地惊醒,几乎是弹跳起来,紧张地盯着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封先生,李小姐。病人刚刚清醒了很短的时间,意识模糊,但生命体征平稳。她对名字有微弱反应,尤其是‘香林’…我们给她补充了必要的营养液和镇静剂,现在又睡着了。情况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根据评估,一小时后,可以安排一位家属,进行非常短暂的探视,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而且绝对不能有任何刺激性的提问或者情绪表达。病人现在极度脆弱。”
可以探视了!短短五分钟!李香林的心脏狂跳起来,巨大的喜悦和更深的紧张交织在一起。“我去!我去看她!”她急切地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好。”封云霆握了握她的手,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平静一点,她需要你平稳的能量。”等待的这一小时,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李香林在封云霆的陪伴下,做了无数次深呼吸,努力平复翻江倒海的情绪。
终于,护士示意她可以进去了。推开那道沉重的隔离门,冰冷的无菌空气扑面而来。病房里的光线被调到极其柔和昏暗。李香林脚步放得极轻,如同踩在云端,一步步靠近那张被各种卫生仪器包围的病床。
床上的人,像一片被遗忘在角落、被风霜侵蚀得只剩骨架脉络的枯叶。稀疏灰白的头发贴在枕头上,脸颊深陷得吓人,皮肤是长期不见天日的惨白,上面布满了深刻的褶皱和各种营养不良导致的斑点枯槁。氧气面罩覆盖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嶙峋的轮廓。唯有胸膛在呼吸机辅助下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李香林死死咬住下唇,才抑制住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呜咽。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犹豫了许久,才极其轻柔、如同触碰最珍贵的琉璃一般,小心翼翼地覆上了母亲那只插着留置针、冰凉枯瘦的手背。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瞬间传遍全身,让她打了个寒颤。十几年错过的晨昏日夜,父母的辛酸泪水,堆积如山却永远还不清的债务,带着年幼妹妹仓皇逃离的每一步…还有母亲当年模糊绝望的最后呓语…无数画面碎片带着尖锐的棱角,在她脑海中疯狂旋转碰撞!
就在这时。病床上那枯瘦的手指,在李香林温暖的掌心覆盖下,极其轻微地、如同风中羽毛般…颤了一下!氧气面罩内侧,凝结的雾气规律地出现又被吹散…崔婉仪紧闭着的、布满岁月痕迹的眼皮,极其吃力地、颤抖着……掀开了一条缝隙。浑浊黯淡的眼球,在昏暗的光线下缓缓移动,带着跨越了漫长时空的茫然和迟钝,最终,艰难地、一点点地……聚焦在了病床边泪流满面、死死捂住嘴不敢哭出声的女儿脸上……
那浑浊的眼底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惊雷般劈开混沌的光,骤然亮起!干裂毫无血色的嘴唇,在氧气面罩下极其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微弱到几不可闻、却如同穿越了无尽黑暗终于抵达的光之音节:
“…钥…匙…在…花…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