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警局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如霜,照得赵小雅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尽了。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廉价塑料椅的边缘,指甲盖泛起青白色。对面女警推来的证物袋里,那支伪装成口红的录音笔像烧红的烙铁刺痛她的眼睛。
“赵小雅女士,你涉嫌商业间谍罪及金融危害行为。”女警的声音像冰锥,“向代号'S'传递Ldesign商业机密,证据链完整。刑期预估在七年以上。”
七年!赵小雅眼前发黑。父亲在沈佩茹手里奄奄一息的画面猛地撕裂脑海——那个阴冷地下室,氧气面罩蒙着灰,面罩蒙着灰,心电监护仪的线心电监护仪的线像毒蛇缠着父亲枯槁的手腕。沈佩茹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你坐牢当天,我就拔你爸的氧气管,我就拔你爸的氧气管。”
“我认...”认罪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审讯室铁门突然洞开。逆光里站着戴金丝眼镜的封氏特助,身后跟着位银灰西装的法籍律师,胸针上的罗斯柴尔德族徽暗芒流动。
“容我打断。”特助将平板电脑推到赵小雅眼前。屏幕亮起的刹那,她像被雷劈中般僵住——视频里父亲竟躺在阳光充沛的病房!氧气面罩换成了鼻导管,护士正微笑着调整他手背的输液针。窗边小几上,新鲜百合花瓣还凝着水珠。
“圣安托着水珠。
“圣安托万疗养院,今早收治的危重病人。”律师将文件给病人。”律师将文件轻放桌面,“沈佩茹转移赵金标先生时引发心衰,遗弃在疗养院后门。这是入院记录和病危通知书。”
赵小雅浑身筛糠似的雅浑身筛糠似的抖起来。她认得圣安托万,巴黎富豪圈讳莫如深的顶尖疗圈讳莫如深的顶尖疗养所,沈佩茹曾咬牙切齿说“罗斯柴尔德家的狗都住不进去”。而现在父亲枯黄的脸上竟有了活气,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像天籁。
“李香林小姐委托我们传达选择。”律师翻开协议书,“A项:你坚持无罪辩护,我们即刻撤走赵先生医疗团队。沈佩茹能拔氧气管一次,就能拔第二次。”
赵小雅喉头涌上铁锈味。
“b项:签署污点证人协议。你交出与沈佩茹全部往来证据,指证她策划商业间谍、金融欺诈及谋杀未遂。作为交换——”律师指尖点在条款上,“赵先生终身享有圣安托万顶级医疗,刑期将减至社区服务。结案后李小姐为你提供瑞士珠宝小姐为你提供瑞士珠宝学院全额奖学金。”
泪水砸在协议书上晕开墨迹。她想起暴雨夜蜷在Ldesign工作室门外时,是李美玲把热可可塞进她冻僵的手里;想起高烧晕倒在库房,醒来时颈间贴着李香林给的退热贴。而沈佩茹呢?给她的只有地下室监控里父亲抽搐的画面。
“我选b!”赵小雅抓起笔疯狂签名,钢笔尖划破纸张,“沈佩茹用变声器和我通话,但四月十七号她亲自来地下室威胁我!她右手虎口有月牙疤,是切雪茄伤的!还有伦敦计划,她说要毁掉宝石让李香林痛不欲生...”
香榭丽舍大道顶层的书房里,沈佩茹正将红酒杯砸向墙上的监控屏幕。画面定格在赵小雅被押进警车的瞬间,被押进警车的瞬间,红酒汁顺着液晶屏淌下如鲜血。
“废物!”水晶杯是废物!”水晶杯柄在她掌心裂开血口,“连当棋子都不配!”虎口新月形的旧伤疤因用力再度崩裂,血珠渗进蕾丝袖血珠渗进蕾丝袖口。她抓过加密手机嘶吼:“寒鸦!启动碎星b计划!我要那颗绝地武士尖晶石在封云霆眼前化成灰!”
听筒里传来电流干扰的嗤嗤声,寒鸦的机械音罕见地卡顿:“夫人...宝石运输车已驶离拍卖行,但...但卫星显示它正在往瑞士边境它正在往瑞士边境反方向移动。”
“什么?”沈佩茹指甲抠进真皮桌面。
“更异常的是,”寒鸦的电子音滋啦作响,“三分钟前,拍卖行金库的祖母绿项链'绿野仙踪'触发移动警报。红外扫描显示...最大那颗祖母绿的铂金底座正在发热。”
沈佩茹突然想起李香林父母葬礼那天——滂沱大雨里,李家老管家把个丝绒小盒塞进她手里:“先生夫人留给大小姐的...”她当时嗤笑着把盒子扔进保险柜,那里面是条丑得要命的旧项链,最大颗祖母绿镶得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