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电弧在黑暗中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强大的液压力量以极高的频率精准输出!抵在李香林胸口的巨大花岗岩边缘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高频的碎裂声!坚硬的岩石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从内部瓦解,细密的裂纹瞬间爬满表面!他的动作迅猛、精准、稳定到了极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掌控生死的绝对力量!每一次液压钳的落下,都计算到了毫米,确保不会伤及下方脆弱的人体分毫!汗水和血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砸在冰冷的岩石上,碎成更小的血色冰晶。李香林屏住呼吸,感受着胸口那致命的压迫感随着岩石的碎裂而一点点减轻!每一次岩石碎屑的崩落,都带来一丝珍贵的、带着尘灰气息的空气!她的目光无法从他那双专注到极致、燃烧着烈焰的眼眸上移开。那里面翻涌的,不仅仅是救援的急切,更是一种…仿佛她是他失而复得、绝不容许再有任何闪失的稀世珍宝!一种深沉到近乎偏执的守护!终于!
“咔嚓!!!”
一声清脆的爆响!
抵在她胸口最致命的那块巨大岩石边缘,被硬生生高频震碎出一个足够她脱身的豁口!“咳!咳咳!”骤然减轻的压力让李香林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更多的鲜血从嘴角溢出。封云霆瞳孔骤缩!他毫不犹豫地丢掉沉重的液压钳,动作快如鬼魅!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和膝弯,用最稳固也最轻柔的姿势,如同捧起易碎的琉璃,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冰冷的岩石囚笼中整个抱起!她的身体冰冷、僵硬、轻得可怕,如同失去所有重量的羽毛,软软地靠在他坚实滚烫、同样沾满血污的胸膛上。那属于他的、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硝烟、尘土和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将她完全包裹!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对安全的感觉,伴随着他身上传来的、如同熔炉般滚烫的体温,轰然淹没了她!“没事了…”他的声音低沉嘶哑,贴着??的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近乎虚脱般的沙哑,却将她的身体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彻底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我们出去!”他抱着她,在狭窄、布满碎石和尖锐岩刺的矿道中艰难穿行。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艰难穿行。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脚下的碎石因承重而不断滚落,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上方仍有松动的岩块簌簌落下。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宽阔的后背为她挡住了所有可能的危险,闷哼声不时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溢出。李香林的脸颊紧贴着他沾满尘土的作战服领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内那沉稳有力、却比平时快得多的心跳。每一次心跳的震动,都仿佛敲打在她冰冷的心上,带来一阵阵陌生的、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栗的酥麻。她微微仰头,在微弱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他线条紧绷、沾满血污的下颌,和那双在黑暗中如同燃烧星辰般锐利坚定的眼眸。那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露出了最原始、最滚烫的…本真。“封…云霆…”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他抱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了一瞬,仿佛要将这微弱的呼唤刻进灵魂深处。他没有低头看她,只是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压抑在胸腔里,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沉重:
“…我在。”短短两个字,如同最坚固的锚链,将她漂浮的灵魂彻底拉回人间。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晃动光源和人声!“封先生!香林小姐!”
“探测到生命信号了!快!这边!”是艾米丽亚夫人派来的深潜者救援队!他们终于打通了最后的救援通道!刺目的探照灯光瞬间将狭窄的矿道照得如同白昼!
救援队员们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那位如同冰山般不可接近、永远掌控一切的家主,此刻浑身浴血、狼狈不堪,却以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姿态,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那个同样苍白染血、如同破碎蝴蝶般的女子,一步一步,从地狱深处走来。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足以焚尽一切的守护烈焰,让所有救援队员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李香林被刺目的灯光晃得闭上了眼,下意识地将脸更深地埋进封云霆沾满尘土的颈窝。那滚烫的肌肤触感,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雪松气息和浓重的血腥味,成为此刻唯一真实的存在。“氧气面罩!急救毯!担架队准备!”救援队长率先反应过来,厉声指挥。封云霆却没有立刻松手。他抱着李香林,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出那象征着死亡的矿道口,踏入救援平台相对开阔的空间。直到确认脚下是坚实的地面,周围是绝对安全的环境,他才缓缓地、极其不舍地弯下腰,准备将她放到早已准备好的、铺着厚厚保温毯的救援担架上。然而,就在他弯腰、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呼吸可闻的瞬间——李香林一直环在他脖颈后、冰冷僵硬的手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如同水草般猛地收紧!死死地揪住了他作战服后领的布料!封云霆的动作瞬间僵住!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深邃的眼眸猛地撞进她因虚弱而半睁的眼眸里!那里面不再是平时的清澈冷静,而是劫后余生残留的惊悸、巨大的依赖,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如同雏鸟归巢般的本能眷恋!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带着一丝决绝般地埋进他沾满血污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唯一能驱散地底寒冰的体温和气息。这个微小却无比依恋的动作,如同最猛烈的电流,瞬间贯穿了封云霆的四肢百骸!他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眼眸深处,最后一丝冰冷的伪装彻底碎裂!一种近乎疼痛的、汹涌澎湃的、足以焚毁理智的狂潮,瞬间淹没了他!他抱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紧得几乎要勒断她的腰肢!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再不分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救援队员们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只有矿道深处隐隐的滴水声,和两人之间那沉重而急促的、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直到李香林紧绷的身体在他怀中彻底放松,陷入深度昏迷。封云霆才缓缓地、极其轻柔地、如同放下易碎的稀世珍宝般,将她放置在担架上。指尖拂过她冰冷脸颊上沾染的血污和泪痕,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他直起身,目光如同最坚韧的锁链,牢牢锁定担架上那张苍白而脆弱的睡颜,眼中的烈焰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海。他脱下自己同样破损染血的外套,仔细地盖在她身上,连同那枚被他在混乱中紧紧攥在手心、沾满两人血污、却依旧在矿灯光下折射出迷离星屑光芒的矿石样本——那正是引发这场灾难也带来生机、蕴含着特殊荧光的火羽晶伴生云母!“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她安全。用最快的速度,回巴黎。”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低沉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金属质感,唯有那落在李香林沉睡面容上的目光,泄露了冰山之下汹涌的熔岩。“是!封先生!”救援队长肃然应命。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撕裂了阿尔卑斯山死寂的夜空,旋翼卷起的狂风吹散了矿道口弥漫的尘灰。巴黎,罗斯柴尔德家族位于塞纳河畔的顶级私人医疗中心。无菌病房内,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加湿器喷吐出的白色雾气在无声流淌。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精油的混合气息。李香林躺在宽大柔软的病床上,身上连接着精密的生命体征监测仪。脸颊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悠长。她睡得很沉,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如同栖息的黑蝶。手腕上被岩石擦破的伤口和胸口被压迫的淤痕,都被妥善处理,覆盖着干净的纱布。病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封云霆走了进来。他已换下那身染血的作战服,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家居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额角的伤口也被重新处理过,贴着一小块无菌敷料。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几乎看不出几个小时前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的痕迹。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沉淀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一丝深藏的、难以言喻的沉重。他放轻脚步,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同最沉默的守护者,走到病床前。目光落在李香林沉睡的侧脸上,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将她每一寸安然都刻印在心底。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她放在被沿外、缠着纱布的手背,指尖却在距离肌肤几毫米的地方停住,微微蜷缩了一下,最终只是小心翼翼地替她掖了掖被角。他在床边的单人扶手椅上坐下,身体陷入柔软的皮质靠背。脊背依旧挺直,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紧绷,终于在这绝对的安静与安全中,稍稍松懈下来一丝缝隙。他微微仰起头,闭上眼,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脑海中,矿井深处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冰冷的岩石、她苍白染血的脸庞、以及最后那个依恋的埋首…如同最清晰的影像,反复回放。一种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悄然漫过心房。就在这时,病床上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梦呓般的嘤咛。封云霆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瞬间锁住李香林。她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清澈的眼眸如同被水洗过的琉璃,带着初醒的迷茫,映照着病房内柔和的灯光。她似乎花了片刻才聚焦视线,当看清坐在床边的身影时,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封…云霆?”她的声音带着久睡后的沙哑和虚弱,如同羽毛拂过心尖。封云霆的身体瞬间绷紧!眼底深处那汹涌的暗流几乎要破冰而出!他抿紧了薄唇,喉结再次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才用一种刻意维持的、近乎刻板的平静语调开口:“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李香林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额角那块小小的敷料上,再缓缓下移,仿佛要穿透那身柔软的家居服,看到他后背可能存在的、替她挡下碎石留下的淤痕。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感激、愧疚和某种难以言喻情愫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心头。“矿井…火羽晶…”她想起更重要的事,挣扎着想坐起来。“别动!”封云霆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喝出声,身体前倾,手臂伸出想要阻止,却又在触及她之前硬生生顿住。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从旁边拿起一个密封的、闪烁着幽蓝色泽的矿石样本盒,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床头柜上。“在这里。‘星尘秘库’的顶级矿物学家已经初步鉴定,纯度和能量活性远超预期。‘荆棘星环’最后一块拼图,找到了。”他的声音平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普通的工作进展。李香林的目光落在那块散发着梦幻荧光的矿石上,巨大的喜悦如同暖流冲刷过疲惫的身心。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望向封云霆,里面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和一种劫后余生的亲近:“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职责所在。”封云霆生硬地吐出四个字,避开了她过于明亮的、仿佛能穿透他所有伪装的目光,视线转向监测仪上稳定的波形线条。病房里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仪器规律的滴答声被无限放大。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清冽,也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名为“未尽之言”的张力。李香林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和紧抿的薄唇,看着他刻意回避的眼神,再想起矿井深处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疯狂烈焰和那个滚烫的怀抱…心头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被轻轻拨动。她不是傻子。那绝不是“职责”二字可以解释的。“只是…职责吗?”她看着他的侧脸,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期待?封云霆的身体瞬间僵硬!如同被无形的箭矢射中!他猛地转过头,深邃的眼眸如同被点燃的深潭,瞬间锁定了她!那里面翻涌的惊涛骇浪再也无法掩饰!有被戳穿的狼狈,有被逼问的愠怒,更有一种压抑到极致、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汹涌情愫!他的嘴唇动了动!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或是严厉,似乎想说什么,或是严厉地斥责她的僭越,或是用更冰冷的言辞筑起高墙。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她苍白却清亮的眼眸,苍白却清亮的眼眸,那目光如同最沉重的枷锁,也如同最滚烫的烙印。病房里只剩下两人交织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沉默急促的呼吸声。
沉默,震耳欲聋。“荆棘深壑照肝胆,玉壶冰心映星残。未语千钧凝眸处,情凝眸处,情根深种已燎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