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在她脑中闪现。
如果……她不是去对抗那个煞气漩涡,而是尝试去“融入”或者“安抚”那个维持场域的核心呢?就像她之前处理冲突食材一样,找到那个关键的平衡点?
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成功率微乎其微。但此刻,她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盘膝坐在洞穴边缘,尽可能远离煞气漩涡,却又能清晰感知到它的地方。她闭上双眼,不再试图去抵御煞气的侵蚀,而是放开心神,小心翼翼地引导一丝极其微弱的、从漩涡边缘散逸出的煞气,流入自己近乎枯竭的经脉。
“呃啊——!”
比之前强烈十倍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经脉,又像是被扔进了冰火交织的炼狱!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但她死死咬着牙,没有将这缕煞气排出,而是运转起那近乎本能般的“调和”之意。她不再将其视为需要清除的毒素,而是当作一种“狂暴”的、需要“驯服”的能量。
她以自身残存的水木灵力为引,如同最温柔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抚过那缕狂暴的煞气,感知它的“情绪”,它的“节奏”。她回想起之前引爆能量场时的感觉,但那次的“引爆”是破坏,而这次,她需要的是“共鸣”与“疏导”。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而痛苦的过程。她的意识在剧痛中几近模糊,却又在某种坚韧的意志支撑下保持着奇异的清醒。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那缕在她经脉中横冲直撞的煞气,似乎终于被她那充满韧性和耐心的“调和”之力所触动,狂暴之意稍稍减弱了一丝,流动的速度也放缓了些许。
就是这一丝变化,让她与外界那个巨大的煞气漩涡之间,建立起了一种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联系。
她“看”到了漩涡之下,那维持着天然场域的核心——一块通体漆黑、毫不起眼,却仿佛蕴含着整个星空般深邃力量的奇石。所有的煞气都源于它,也被它约束。
她尝试着,将那一丝被初步“驯服”的煞气,连同自己充满“调和”意韵的灵识,如同递出橄榄枝般,缓缓探向那块奇石。
没有抗拒,没有攻击。
那块奇石仿佛感受到了这缕同源却又带着截然不同“意志”的能量,微微震动了一下。下一刻,苏婉感觉到,周身那无处不在的煞气压迫感,骤然减轻了!
并非煞气消失了,而是它们对她……不再那么充满“敌意”了。仿佛她获得了某种暂时的“许可”。
苏婉猛地睁开眼,顾不上浑身的剧痛和虚弱,挣扎着站起身。她试探着再次走向那煞气漩涡。
这一次,那股强大的吸力和精神冲击虽然依旧存在,却减弱了许多,至少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她一步步,艰难却坚定地踏入浅坑边缘,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向那漩涡中心闪烁的幽光。
入手冰凉,带着一种奇异的生机。她轻轻采摘下三株通体幽蓝、叶片如同星芒般的灵草——正是吸煞草!
就在她采下吸煞草的瞬间,整个煞气漩涡似乎波动了一下,那块深处的奇石散发出的约束力也微微减弱。苏婉心头一凛,不敢久留,立刻转身,用尽最后力气冲出了石穴,回到了狭窄的石缝中。
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手中紧紧握着那三株救命的吸煞草,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却又带着无尽疲惫的笑容。
她终于,为自己搏得了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