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对着铜镜仔细刮着胡子,薛六带着一阵冷风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张小小的、用蜡封好的卷轴。
“侯爷,张鑫的飞鸽传书。”薛六低声说。
苏哲放下手中的刀,接过卷轴,用指甲挑开蜡封,展开信纸。
他原本轻松惬意的表情,在看完信纸上的内容后,慢慢沉了下来。他将信纸揉成一团,随手丢进了旁边的炭盆里。
“果然如此。”他低声自语。
薛六知道,这必然是关于那三项调查的结果。
“侯爷,如何?”
“查了个寂寞,”苏哲无奈地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我让张鑫查杨文超的人脉和生意往来,结果那小子一直老实本分得像个被拔了刺的刺猬,除了倒卖几处铺子维持生计,毫无异动。”
“查杨母,看看她有没有透露出什么,结果呢?回渝州后就深居简出,每日念佛,从不与外人接触,连杨文超都很少能见到她。”
“至于最后一条,若云的籍贯江津县,与杨家在渝州的一切关系,也查无实证。十一年了,干净得像是被人用水冲刷过一般。”
苏哲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这说明两种可能,”他分析道,“第一,幕后之人非常谨慎,他们当初在渝州的一切布局,要么已经彻底清除,要么隐藏得深不见底,连皇城司倾力挖掘都找不到痕迹。”
“第二,杨德妃和若云都是渝州府人,可能真是一个巧合,她们没有必然联系。”
他站起身,重新恢复了昨晚那副京城纨绔子弟的做派,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份锐利。
“走吧,去拜访杨家老宅。记住,薛六,我们是带着圣上‘慰问’德妃亲属的任务来的,要显得我们非常‘人道主义’,但又非常‘漫不经心’。把架子给我端起来。”
说罢,苏哲带着薛六和铁牛几名扈从,前往杨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