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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哲与皇帝进行这场决定未来走向的深夜会谈时,另一场对话,也在京城一处不知名的阴暗角落里悄然进行。
这是一间密不透风的静室,没有窗户,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在角落里苟延残喘,将墙壁上巨大的阴影投射得如同鬼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名贵香料与陈腐气息混合的味道。
一个身形枯瘦、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影,静静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面前的地上,跪着一个同样作黑衣打扮的汉子,头深深地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魏全……失踪了?”
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打破了死寂。
“是……是的主上。”跪着的黑衣人声音颤抖,“今夜戌时,魏全换上便装,独自一人从宫中角门溜出。我们的人本想跟着他,看他去往何处,没想到在南瓦子巷附近,被另一拨人捷足先登,直接打晕掳走了。”
“另一拨人?”斗篷下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查出来是谁的人了吗?”
“从手法上看,干净利落,绝非寻常江湖人。行动的目标性极强,可能是……官府中人。”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回答。
静室中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枯瘦的人影一动不动,只有油灯的火苗偶尔跳动一下,映出他斗篷边缘一丝银白的发丝。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苏哲……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主上,魏全那个蠢货虽然知道我们的秘密不多,但是当年有一件事情是他经手,而且那件事出现了差错,至今下落不明。”黑衣人急切地说道。
“他知道的,都是我们想让他知道的。”沙哑的声音冷冷地打断了他,“魏全不过是链条上的一环,一根烂掉的藤。真正的秘密,他还没资格触碰。只是,他这根藤,如今却被苏哲抓在了手里。”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想办法把魏全……”黑衣人做了一个灭口的手势。
“不必了。”斗篷下的人影缓缓摇头,“如果真是进了皇城司的大牢,就等于进了苏哲的口袋。皇城司的大牢可不是那么好劫的,万一事情闹大,恐得不偿失。”
他的声音顿了顿,一股森然的杀意,瞬间充斥了整个密室。
他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一只干枯如鸡爪般的手,手上戴着一枚玉扳指。他将扳指缓缓转动,似乎在下达一个极为重要的决定。
“严密关注苏哲动向,派人跟踪,给我盯死武安侯府和皇城司的所有动静。当年那件事情还是没有下落嘛?”
“禀主上,当年若云出宫后并未按约定与我派的人接头,而后下落不明,这些年我们一直派人前去她老家渝州附近打探消息,未找到任何信息。”
“加派人手,特别是江湖人手,继续打探消息。”
“属下遵命”
一场围绕渝州府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