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咎负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握紧,指节微微泛白。他深邃的眼眸扫过那沸腾的人群,扫过那些激愤的面孔,也扫过十大派高层们凝重、惊愕、沉思、甚至隐露异样的表情。完颜宗望这一手,狠辣到了极点。它不仅是要杀戮,更是要分化!用蓟州城主之位这巨大的、前所未有的饵,撕开江湖同道之间本就脆弱的情谊与道义。
“诸位!”段无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洪钟一般,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甚至盖过了周围嘈杂的喧闹声。他的话语中似乎蕴含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在听到的瞬间,内心的躁动和不安都渐渐平息下来。
段无咎环顾四周,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少林玄苦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以及丐帮游长老等人身上。这些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顶尖人物,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之色。
沉默片刻后,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段无咎的提议。于是,一行人在段无咎的带领下,缓缓移步前往城南的松鹤楼。
松鹤楼,原本是蓟州城最大的酒楼,以其精美的菜肴和优雅的环境而闻名。然而,此时此刻,这座酒楼却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聚义厅”。二楼最大的雅间已经被清空,门窗紧闭,使得房间内的光线略显昏暗。
进入房间后,众人的心情愈发沉重。那压抑的气氛,就像一块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段无咎坐于主位,神色沉静。左手边,依次是少林玄苦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丐帮游长老、嵩山掌门左冷禅、华山掌门李青山。右手边,则是昆仑何掌门、青城余掌门、姑苏慕容世家的代表慕容复,一身锦袍,面如冠玉,眼神却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疏离与审视,、洛阳撼山楼的铁总管,其身材魁梧,面色黝黑,肌肉虬结如铁塔。还有几位实力雄厚的大帮会首脑列席。
桌上,只有清茶,无人有心思去碰。
““阿弥陀佛!”玄苦大师面色凝重,双手合十,缓缓说道,其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悲悯和无奈。
“金人此计,实乃阴险至极,其心可诛啊!”他继续说道,“他们竟然以五百对五百的方式,将我中原武林人士困于一城之中,这简直就是一场残酷的生死较量,完全是将人命视如草芥一般!”
玄苦大师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不禁为之一震。他的沉痛之情,深深地感染了在座的许多人,使得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更加压抑。
“大师所言极是!”冲虚道长紧接着说道,他的白眉紧紧皱起,显示出内心的忧虑和愤怒。
“金人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他们深知单凭一己之力,未必能够在与我中原武林的对抗中占据绝对优势,于是便想出如此灭绝人性的毒计!”冲虚道长的声音虽然清朗,但其中却隐含着难以抑制的怒气。
“这五百个名额,究竟该由谁家来出?又该出多少?更重要的是,该派出哪些人去应战?这些都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棘手难题啊!”他的目光若有深意地扫过在座的众人,似乎在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冲虚道长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更令人担忧的是,恐怕有人会贪恋那所谓的‘城主’虚名,从而心生不该有的念头!”
他的这句话犹如一根细针,刺破了那看似平静的表面,让众人心中都不由得一紧。
嵩山掌门左冷禅冷哼一声,他的声音冰冷而带着一丝不屑,仿佛对眼前的情况早已了然于胸。他的面容冷峻,毫无表情,只有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透露出他内心的决断和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