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蝶衣突然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可怖的贯穿伤:这是丁春秋的透骨钉所留。伤口周围的皮肤上,周氏药人的刺字已经发黑,他们需要药王谷嫡传的血脉...来解契丹人身上的蛊毒...
玄慈的瞳孔骤然放大:原来...原来萧远山中的是...话未说完,他突然喷出一口黑血,血中蠕动的蛊虫让王语嫣惊叫后退。老和尚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叶蝶衣的手:藏经阁...地窖...有...你父亲的...
枯瘦的手掌颓然垂下时,扫地僧的扫帚正好扫过柱下的血迹。混着珍珠母光泽的血沫在地上拼出个残缺的字,与叶蝶衣刺青的纹路严丝合缝。
暮色完全笼罩少室山时,叶蝶衣站在洗剑池畔。池水倒映着她龟裂的面容,也映出段无咎紧握的拳头。段郎,她从药囊取出个瓷瓶,这是用我心头血炼的相思泪,服下后能百毒不侵...
段无咎握住叶蝶衣的双手:我要的是活着的叶蝶衣!他缓缓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早已愈合的箭伤——疤痕形状竟与叶蝶衣锁骨下的贯穿伤完全吻合。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么?段无咎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洗剑池的月色碎在涟漪里,段无咎的血玉匕首在青石上磕出清脆声响。他望着池畔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叶蝶衣的苗疆银饰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发间缠绕的药草香随风飘来,与三年前在武当山下初遇时一模一样。
这株七叶莲,她突然转身,指尖拈着朵半开的野花,还是你教我认的。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她手背上银饰亮片上折射出七彩光晕。段无咎的指尖下意识抚上心口旧伤,那里还留着为她挡透骨钉时落下的疤。
池水突然一响。叶蝶衣的绣鞋踩进浅滩,藕荷色裙摆浸湿了也不在意:段郎可还记得,那日你说要带我去看星宿海的雪莲?月光描摹着她侧脸的轮廓,毒纹在此时竟显得妖冶动人。
段无咎解下外袍铺在岩石上,衣料上还沾着少室山的松针香:现在动身,正好赶上天山雪融的季节。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展开是几块桂花糕,姑苏城东王婆婆的手艺,你说过最爱吃这个。
叶蝶衣的银铃铛地轻响。她拈起一块糕点,却不急着吃,只是望着糕面上印的并蒂莲纹出神,月光突然被云层遮蔽,她腕间的银镯碰在瓷瓶上,发出清越的哀鸣。
傻姑娘,别想太多,今后万事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受伤害。段无咎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将桂花糕掰成两半,他故意咬得满嘴碎屑,像个偷吃零嘴的少年。叶蝶衣终于笑出声,眼角的泪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池畔的萤火虫不知何时聚拢过来,在他们周身织出流动的光网。段无咎从怀中取出半枚箭头:当年丁春秋用这透骨钉伤你,如今...话未说完,叶蝶衣突然用银针挑开箭头暗格,里面滚出粒珍珠大小的蜡丸。
这是?星宿海的地图。她指尖轻碾,蜡丸裂开露出张薄如蝉翼的羊皮,我花了三年,用三百种药草汁液才解开这张密图。羊皮在月光下显出山川脉络,其中一条朱砂线直指雪莲谷——正是丁春秋星宿派的地图。
月光重新洒落时,两人的影子已在池水中融成一团。岸边的血玉匕首映着星光,刃身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刻的纹路——两朵并蒂雪莲,依偎在地图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