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纹路犹如夜空中的繁星般复杂,王语嫣指着其中一处,解释道:“这是北斗吞狼的绣样,好似茶马古道的星象图。”
段无咎就势将二女拉入怀中,震开车窗垂帘道:“好眼力!这纹路藏着四象卫的密令,待月光透入,布料星纹能投射出滇西舆图,芊芸的盐队三日后抵龙首关,正需语嫣的机关图开道。”
后面马车内只能听到马芊芸与王语嫣的闲聊声,马芊芸指尖拂过青瓷茶盏,腕间苗银镯子叮咚作响道:“妹妹这苏绣披帛当真精巧,这缠枝莲纹的捻金线,怕是姑苏‘天工坊’十年才出一匹的珍品?”她从滇锦囊中取出一方靛蓝蜡染帕子,“这是滇南哀牢山的板蓝根染的,日光下能显出白鹇鸟暗纹——赠予妹妹垫妆奁可好?”
王语嫣接过帕子对光细看,袖口滑落一串茉莉香珠:“姐姐好眼力,这金线确是用太湖蚌珠粉浆过的。(取下鬓角鎏金掩鬓)此物嵌着姑苏二十四桥的银链扣,正配姐姐的苗银项圈——若不嫌弃,便当见面礼。”
“尝尝我们马帮自制的紫铆胭脂。”马芊芸旋开竹节盒,殷红膏体泛着雪茶香,“用苍山雪水调吐蕃紫矿,抹在唇上遇热会变成石榴色。(蘸少许抹在帕角)比不得江南的细腻,倒是耐得住风沙。”
王语嫣从缠枝匣里拈起一枚芙蓉玉香膏:“这是金陵‘玉颜堂’的早春方子,茉莉蕊、白兰蜜配着太湖珍珠粉。(轻点手背试色)姐姐的唇脂炽烈如霞,我这香膏权当添片月色。”
马芊芸突然拔下髻间银雀簪,发髻散落如瀑:“妹妹瞧这簪头的镂空球,里头灌了苍山松胶——滇南女儿及笄时,阿娘都会塞些寓意吉祥的香草。(晃了晃簪子)我这儿填的是金边玫瑰,晨起梳头时能沾些香气。”
王语嫣解开盘金绣荷包,抽出一柄玳瑁梳倒:“我这梳齿浸过姑苏的桂花油,梳发时不伤青丝。(轻梳马芊芸一缕散发)姐姐发质如滇马黑鬃般韧亮,合该试试江南的桃花养发膏。”
“赶明儿我送妹妹几匹‘火草布’。”马芊芸撩起裙摆,露出内衬的绛红布料,“这是用苍山火草叶背绒毛织的,夏日透气,冬日生暖。(眨眼)就是别让段郎瞧见——他总说这颜色像烧糊的辣子!”
王语嫣掩唇轻笑,抖开随身带的月白鲛纱:“这是我用太湖三浸三晒法制的‘水云绡’,裁成帐子能透星月。(将纱披在马芊芸肩头)姐姐肌肤似雪山瓷胎,正衬这烟青底色。”
马车突然颠簸,王语嫣袖中滑落的《武经总要》与马芊芸的《商盟密账》交叠成册。段无咎咬破指尖,以血在扉页画下双鱼符:马家三百车雷火砂混入盐包,王家在澜沧江布三十六道连环闸——(将书册塞回二女手中)这嫁妆单子,可比世间所有女子的婚书都实在。
马芊芸突然将鎏金算盘压在段无咎手背处道:既要合伙,总得签个契——(扯断三根玉镯串珠)马家出七成利,王家出三成机关术...
姐姐错了。王语嫣的白绫突然缠住算盘,袖中滑出琅嬛玉洞的《百工谱》,该是段郎出龙气,姐姐出钱粮,(玉指轻点自己太阳穴)语嫣出笼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