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都是小事!
但未来的皇后!国教!才是大事!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索要最高价的回报!是要分走他未来一半的权柄和尊荣!
盛先平呼吸一滞,脸色更加难看。这女人的胃口,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但若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她索要的越多,反而越显得她“诚意”十足,似乎真的打算全力投资于他。若是她无所求,那才真是包藏祸心,所图更大。
见盛先平陷入艰难的挣扎和权衡,寒惊容恰到好处地再加一码,语气放缓,却带着更深层、更致命的暗示:“殿下,您已失了皇长孙,血脉传承堪忧。但若惊容为正妃,他日若能诞下子嗣,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将是您最稳固的继承人。这,难道不也是殿下如今所……最急需的吗?”
她从权力,直接说到了传承,给出了一个盛先平根本无法拒绝的理由。
子嗣……嫡子……
这两个词像魔咒一样击中了盛先平。他下意识地又按了按小腹,那里只有一片绝望的死寂。他已经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交织着绝望、渴望和最后一丝挣扎,声音干涩无比:“孤……孤已经……不能人道……如何……如何能有子嗣?”
这是他最大的痛处和耻辱,此刻却不得不亲自揭开。
寒惊容闻言,脸上非但没有露出诧异或为难之色,反而轻轻一笑,那笑容妖娆却又冰冷无情,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点小恙,本座早已知道。亦是无妨。”
她语气轻松得令人发指:“届时,找个合适的人借种便可。保证血脉名正言顺地属于殿下。殿下无需为此忧心。”
她说得如此轻巧,如此理所当然,仿佛在讨论天气一般。
“借种?!”
盛先平如遭雷击,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只剩下屈辱的惨白!一股难以形容的羞愤和恶心感直冲头顶,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太子妃”去和别的男人……生下孩子,然后冠上他的姓氏,成为他的“嫡子”?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指着寒惊容,手指颤抖,气得说不出话来。
寒惊容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无理取闹:“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与身家性命、九五至尊之位相比,这点微不足道的‘过程’,真的重要吗?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您需要一个继承人,一个流着盛家血的继承人,不是吗?至于这血怎么来的……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最终,对失去一切的恐惧,压倒了他作为男人和储君的最后一丝骄傲。
“那么,”盛先平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教主准备如何帮孤?”
寒惊容平静地道:“方法有二,双管齐下。”
“其一,控制文武百官。”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殿下以为,这满朝朱紫,有一个是真正干净的吗?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欺君罔上、甚至家中阴私丑闻……哪个没有几件见不得光的把柄?”
“清平教别的不敢说,于探查人心隐秘一道,自有其法。在本座的幻媚之术下,保准让他们将心底那点龌龊事吐露得干干净净!届时,编纂成册,便是足以掌控他们身家性命的《百官行止录》!有此录在手,他们谁敢不投鼠忌器,竭力拥护太子殿下您呢?”
盛先平听得心惊肉跳,但眼底却不由自主地燃起一丝扭曲的希望火光。若真能如此……
寒惊容继续道:“其二,便是应对陛下即将举行的‘转世’大典。陛下若欲行此惊天之事,必动玉玺,调用国运之力。然国运关乎江山社稷,每动用一分,便动摇一分国本,易引发天灾人祸,此乃取死之道,绝非长久之计。”
“但本座的天选神力,于幻术一道颇有造诣。”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傲:“或可尝试以幻术模拟,助陛下完成仪式,而无须真正抽取景国根基之国运。如此,既可全了陛下之心愿,又能保全国本,稳定朝局与民心。殿下以为如何?”
这第二个方法,更是说到了盛先平的心坎里。他虽懦弱,却也知国本动摇的可怕后果,若能两全其美……
他叹了口气,终于彻底妥协:“教主……思虑周详,孤……叹服。”
随即闭上眼,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妥协:“那……教主必需保证……以后所怀血脉,必……必是我盛家血脉……”
这已是他在极度屈辱中,能为自己、为皇室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寒惊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意义上的笑容,尽管那笑容深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她柔声道:“殿下放心,惊容自有分寸。那么……殿下现在,还叫我教主吗?”
盛先平猛地一颤,睁开眼,对上她那看似柔情似水,实则冰冷彻骨的目光。他嘴唇哆嗦了半晌,才极其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惊……容……”
“这才对嘛。”
寒惊容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你我便是一体了。殿下好生休养,明日,本座便再来看你。当务之急,殿下或可向陛下进言,关于‘转世’大典动用玉玺之事,未必需要抽取国运,动摇根基。毕竟,未来的江山,是你我的,不是吗?”
说完,她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水中倒影般荡漾起来,最终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中,那缕若有若无的暖香也随之散去。
寝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盛先平粗重的呼吸声和烛火摇曳的光芒。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脸上混杂着泪痕、屈辱、以及一丝绝处逢生的诡异平静。他反复咀嚼着寒惊容的话,《百官行止录》、幻术替代国运……
一条充满希望的道路,已在他脚下展开。
……
清平仙阙,暖阁之内。
寒惊容缓缓睁开眼,眸中那抹刻意营造的柔情蜜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厌恶和鄙夷。
一直安静守在一旁的程清歌立刻靠了过来,关切地低声问道:“姐姐,事情……成了?”
寒惊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程清歌细腻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成了。比想象中……更加容易,也更加无趣。”
她收回手,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盛先平……若他刚才能有半分血性和骨气,严词拒绝甚至斥责于我,或许我还能高看他一眼,动用媚术,让他至少糊涂快活些……也算全了他这废物太子的最后一点体面。”
“可你猜怎么着?”她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他偏偏选择了最懦弱、最现实、最没有底线的一条路……甚至连让我施展媚术,都觉得浪费力气,玷污了我的手段。”
“为了那虚妄的皇位,连让别的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养野种这种奇耻大辱都能甘之如饴地咽下去……呵呵……”
寒惊容轻轻摇头,红唇吐出的字眼如同冰渣:“真是……废物一个。盛常佑英雄一世,怎么生出这么个窝囊废儿子?这景国的江山若真落到他手里,怕是连三年都撑不住。”
程清歌依偎在她身边,柔声道:“废物才好控制。如此,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是啊,废物才好控制。”寒惊容揽过程清歌的纤腰,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声音恢复了那惯有的、慵懒和魅惑:“只是控制这么个东西,实在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致。罢了……今日总算是有所进展,未来可期。”
她低下头,在程清歌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语气变得暧昧起来:“让姐姐香一个……还是我的清歌好,干干净净,从里到外,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