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殿外传来一声低哼，长老玄夜缓步走入。
只见他袖口绣着血色骷髅，手中握着根缠着锁链的骨杖，刚踏入殿门就皱起眉。
作为圣教掌管分部势力的长老，他对麾下各分支的魂灯气息了如指掌。
方才在修炼室打坐时，突然心悸不止，竟连修炼都难以静心。
玄夜径直走向内侧灯台，待看清那排魂灯时，瞳孔骤然收缩。
原本燃着幽绿火焰的七盏魂灯，此刻全灭了！
灯芯焦黑，灯油凝固成暗褐色，连灯盏旁刻着的“秽佛宗”三字，都像是被什么灼烧过，边缘泛着淡淡的焦黄。
往日萦绕灯台的阴煞之气，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去把负责联络秽佛宗的弟子叫来！”
玄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骨杖往地面一顿，灯台都震得轻颤。
片刻后，一个穿黑衣的弟子匆匆跑来，单膝跪地。
“长老，弟子在！”
“秽佛宗最近在做什么？为何高层魂灯全灭？”
玄夜的骨杖指着灭了的魂灯，阴影投在弟子脸上，让他脸色发白。
无他，秽佛宗的一个炼虚护法是他的亲弟弟！
“回长老，秽佛宗上月传讯，说......正全力收集污秽后的信仰之力，用来供奉总坛的‘万魂幡’。”
弟子忙磕头回话，“他们还说，据点有炼虚期的诸位护法坐镇，绝无闪失......”
“绝无闪失？”
玄夜眉头拧得更紧，玄业的修为他再清楚不过。
寻常修士根本不是对手，就算遇上此界正道联盟的修士，也该能传讯求救，怎会落得个魂灯全灭的下场？
“滚吧！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要你们有什么用！”
“是是是！是弟子无用！”
黑衣弟子迅速离去，殿内只剩下了面色阴晴不定的玄夜。
玄夜走到殿中央的卜算台，随后从怀中摸出三枚刻满魔纹的龟甲。
又割破指尖，将黑血滴在一张凝血符上。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圣教的人！”
他口中念起晦涩的卜算密咒，只见凝血符燃着黑烟裹着龟甲飞起，在空中旋转成一团黑雾。
黑雾中刚要映出画面，突然“轰”的一声，黑雾被一缕刺眼的金火冲破！
玄夜只觉识海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砸中，眼前全是漫天金火。
“噗——”
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龟甲“噼啪”碎裂，凝血符的灰烬溅了他满脸。
玄夜瘫坐在卜算台前，指着空中消散的金火残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修炼卜算之术三千年，从未受过如此强烈的反噬。
那金火里的威压，绝非寻常仙门所有！
片刻后，玄夜才哆哆嗦嗦的擦去脸上的灰烬，忽然诡异一笑，喃喃自语。
“爹......娘......哪怕你们再喜欢玄业，最后还是我活了下来，哈哈哈哈哈！”
不知怎么的，玄夜又哭又笑起来。
“是我活下来了！是我活下来了！！！”
“你们两个老东西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就那么盼着我去死！要死也是你们先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