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云这才满意地笑了，端起碗大口吃饭，仿佛刚才那个怨气冲天的人不是他。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餐厅里的灯光映着满桌的饭菜和此起彼伏的笑声。
刘予安看着眼前这家人吵吵闹闹的样子，忽然觉得——林家老宅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反而有种让人安心的烟火气。
尤其是当林牧云偷偷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时，他甚至开始期待，接下来在这里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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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走廊的灯光在木地板上投下长条形的光斑，刘予安跟在林牧云身后，脚步放得很轻，像怕踩碎了这深夜的静谧。
刚才跟刘芸、林怀瑾道晚安时，两位长辈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尤其是林怀瑾，还冲他挤了挤眼睛，害得他的脸到现在还烫得厉害。
“到了。”林牧云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门，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漫出来，裹着淡淡的雪松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刘予安跟着走进房间，脚步顿住了——和他常去的那处公寓不同，林牧云在老宅的房间少了几分冷硬的现代感，多了些生活的温度。
深棕色的实木地板上铺着柔软的地毯，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懒人沙发，旁边的书架上摆满了书，从经典名着到专业剧本，甚至还有几本漫画。
最显眼的是墙上挂着的几件球衣，蓝白相间的，红色的，号码各不相同，旁边还挂着两幅装裱精致的画作，笔触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里的装修是我妈找人弄的，”林牧云走到墙边，指尖拂过中间那件蓝白球衣，“说我那公寓像个样板间，没点人气。”
刘予安的目光落在那件蓝白球衣上，号码是“7”，胸前印着模糊的校徽，背后签满了名字，字迹张扬又青涩。
“这是……”
“高中篮球队的球衣。”林牧云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怀念，“那时候跟盛泽、林啸云，还有楼垚、冷霁川他们组了个队，打到全国第三，回来后大家在球衣上签了名，一直挂到现在。”
他指着其中一个潦草的签名：“这个是盛泽的，那时候他投篮总偏，我们都叫他‘歪把子机枪’；这个是啸云的，他打后卫，速度快得像阵风，就是脾气暴，总跟人吵架；楼垚和冷霁川是打前锋，他们俩配合很默契……”
刘予安静静地听着，眼前仿佛浮现出十六七岁的林牧云——穿着球衣在球场上奔跑，额发被汗水打湿，进球后和队友击掌大笑，眼神亮得像有星星。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意气风发的模样，鲜活又热烈。
“那时候真好啊。”刘予安轻声说，语气里带着点羡慕。
“现在也不错。”林牧云转头看他，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垂上，“至少……现在有你了。”
刘予安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移开视线，假装去看书架上的漫画：“你还看这个啊？”
“偶尔看，”林牧云走过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灌篮高手》，“小时候我妈总买给我和啸云，说看这个能学团队精神。”
两人靠在书架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高中的趣事，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