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盛泽跟林叙白正在月光下述说对彼此的爱意，那厢，被林叙白独自留下的林语茶可是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往来的除了各个世家的董事总裁们，还有一些娱乐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导演、制片人、当红艺人，毕竟林家主要还是在娱乐行业发展，此刻笑语声混着水晶灯的折射光，在挑高的客厅里漫溢开来。
林语茶换了一身月白色的丝绒西装，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他端着一杯香槟，靠在露台的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
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吹起他额前几缕柔软的发丝，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桃花眼，此刻却望着庭院里修剪整齐的灌木丛，眼神有些放空。
他今天看到了裴昱衡，又想起了一些往事，心里有些许的难受，便躲到这里来偷懒。
林语茶仰头喝了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微涩的甜。两年前那部《回忆中的你》的片场画面突然涌进脑海——他演的画家和裴昱衡演的霸总在雨夜的阁楼里有场吻戏，裴昱衡的手撑在他耳后的木板上，呼吸混着雨水的湿气落在他脸上，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睛里，当时似乎藏着比剧本更汹涌的东西。
后来呢？后来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绯闻——有人拍到裴昱衡深夜送一个女人回家，营销号添油加醋说是“秘密恋情”，而他那时正因营销号恶意剪辑被黑粉攻击，情绪本就不稳，看到新闻时，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他没问，裴昱衡也没解释，杀青宴上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眼神碰了又避开，像两只互相试探又互相防备的刺猬。
“叮——”露台门上的风铃响了，宾客们的谈笑声忽然有了片刻的停顿。林语茶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裴昱衡站在门口，身形比两年前更显挺拔。他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外面罩着件深灰色的长款风衣，没打领带，却比在场任何穿西装的男人都更显气场。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裴昱衡的眼神依旧很深，看不出太多情绪，但林语茶却莫名觉得，那里面藏着些他读不懂的复杂——有歉意，有怀念，还有些别的什么，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他递过手中的礼盒，“茶茶，生日快乐。”礼盒包装简洁，是深棕色的丝绒，一看就价值不菲。
林语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慢慢的走向他，脚下的波斯地毯很厚，踩上去悄无声息，却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他走到裴昱衡面前，扯出一个标准的社交微笑：“裴哥，谢谢你。”
“生日快乐。”裴昱衡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比以前清瘦了些。”
这句随口的话让林语茶的耳根微微发烫。
他知道自己这两年确实瘦了，拍古装戏控制体重，加上作息不规律，但被裴昱衡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有些不自在。他错开视线，端起桌上的一杯威士忌递过去：“喝这个？”
“好。”裴昱衡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林语茶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了手。
林语茶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温热的，带着点粗糙的触感——那是常年握剧本、打戏不用替身磨出来的茧子。
周围的人渐渐散开，各自交谈起来。客厅一角的钢琴响起，有人开始弹奏舒缓的爵士乐。两人站在原地，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