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静雯换上棉布褂子,从车斗里搬出小黑板,上面画着倒车入库点位:“老周你看,我按J1A车身尺寸算的,右倒库时后视镜下缘过线10厘米打方向,对不?”周建国凑过去看:“思路对,但得实际练。上车吧,63号车加了‘考场同款’方向盘套,有点滑,跟你上次考的车一样。”
坐进驾驶座,朱静雯深吸一口气发动汽车。右倒库时,她盯着左后视镜按点位打方向,可车身刚进库,模拟设备就“嘀嘀”报警:“车身出线!车身出线!”她赶紧踩刹车,下车一看,右后轮压过边线半厘米。“咋会这样?”她蹲在地上量距离,“我明明看准了点位。”
周建国用粉笔在地上画了条线:“J1A车身比教练车宽5厘米,你没算这个差距。就像J1A不能开J2,尺寸不一样,操作肯定不同。”他让朱静雯重新上车,在后视镜贴了块小胶布:“看胶布对齐库角再打方向,试试。”
第二次右倒库成功了,可左出库时车头刚过线,警报又响了。朱静雯拍着方向盘叹气:“这出库线咋这么靠前?”周建国在车外喊:“考场的感应线圈比这灵!你得把车头完全过线再停,就像批奏折得把条款看全了再盖章。”
练侧方停车时更热闹。朱静雯倒库后忘了拉手刹,车溜了半米;好不容易停稳,又因车身出线被警报“点名”。“侧方停车得看右后视镜,”周建国爬上副驾指着镜中库线,“后轮快压线就回方向,你回晚了半秒。开车和治国一样,得预判风险,不能等问题发生了再补救。”
曲线行驶是她的“老大难”。方向盘打早了,左车身压线;打晚了,右车身擦边线,警报器的“嘀嘀”声在夜色里格外刺耳。“别盯着方向盘,看车头小镜子。”周建国跟着车跑,嗓门洪亮,“边线离车身两指宽就调方向,你这都快贴上了才动,能不压线?”
朱静雯把车停在弯道中间,趴在方向盘上小声说:“我咋总记不住?在驾校练得好好的,一到模拟考场就出错。”我递过去瓶水:“当年你第一次主持赈灾会议,不也把各县灾情报混了?练多了就熟了。开车和治国一样,没有天生就会的,得在错误里摸规律。”
周建国从工具箱里掏出方向盘模型:“来,地上练。曲线行驶就像走山路,左弯看右镜,右弯看左镜,方向盘打多少回多少,不能贪多。”他让朱静雯蹲在地上,用模型沿粉笔画的S弯轨迹转,“你看这弧度多顺,就像你批奏折的笔迹,越练越稳。”
天色擦黑时,朱静雯终于能不压线跑完侧方停车和曲线行驶,可倒车入库还是时不时出线。她坐在车盖上啃馒头,看着感应灯忽明忽灭:“姑母,我是不是太笨了?连车都开不好,还咋管全国交通?”
“笨就笨在太想一次做好。”我指着远处厂区的灯火,“你看百姓汽车集团的流水线,哪辆车不是经几十次调试才下线?你批奏折要改三四遍,开车凭啥不能多练几次?错了就改,这才是聪明做法。”
常静徽派人送来排骨汤,她站在路灯下没上前。朱静雯喝着汤忽然笑了:“娘肯定又担心我了。不过这次我不慌,离补考还有五天,每天来练四小时,总能找到不出线的法子。”她掏出小本子,在“倒车入库”下画个哭脸,旁边写“明天重点练左出库”。
周建国收拾工具时说:“陛下,你进步够快了。当年我教监督协会李代表,侧方停车压线十几次才找到感觉。你看地上的刹车印,一次比一次规整,这就是进步。”他指着库位线,“这线看着是限制,其实是教你把车开稳——治国不也这样?规矩越细,路越稳当。”
离开驾校时,夜色已浓。吉普车载着我们驶过街道,路边路灯亮起,挂白蓝临时牌的J1A从身边驶过,电动自行车的绿牌在夜色里闪微光。朱静雯摇下车窗,看见刑部交通司巡查员正在给无牌三轮车登记:“赵司长说下周流动登记点下乡,这些车很快能挂正规牌照。”
“就像你很快能通过科目二。”我帮她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牌照是车的规矩,库线是驾考的规矩,而你在学的,是怎么在规矩里把事做好。”
朱静雯望着窗外民生工程公示牌,上面新贴了“牌照登记点分布图”,每个乡镇都标着红点。她忽然给商以售发消息:“明天送辆J1A到模拟考场,装感应检测仪,我要练到不出线为止。”
车窗外,J1A的车灯汇成星河,照亮路边“百姓汽车集团让每辆车载着民生希望”的标语。我知道,朱静雯在库线间的每一次压线、修正,都在把驾考道理变成治国经验——就像那些即将挂牌的车辆,无论驶向乡村还是城市,都得在规矩的道路上,载着百姓期待稳稳前行。
回到宫里,御书房的灯还亮着。朱静雯把牌照规则和驾考笔记并排放在案头,红笔在“d2绿牌免费”旁画笑脸,在“倒车入库出库线”旁画加油手势。月光落在纸页上,把“民生”与“规矩”照得同样清晰。
她转身给我倒茶,指尖沾着模拟考场的铜锈:“姑母,明天我先去城郊登记点,再去模拟考场。百姓要上牌,我要练车,咱们都得在自己的‘库线’里把事做好。”
我接过茶杯,茶香混着霜气漫进鼻腔。远处钟鼓楼敲了九下,京北市灯火渐熄,只有汽车集团厂区还亮着灯——工人在给新车装牌照架,准备迎接晨光,就像朱静雯在为自己的“车轮人生”,安装属于她的“规矩与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