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林深渊(2 / 2)

林澈正在给星核犬顺毛,闻言喊:“什么像家?这里就是家!等酒馆开起来,老子天天来蹭酒,不给钱的那种!”

星虚空笑着点头,往最后一个陶罐里撒了把银叶花粉。阳光穿过棚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眉宇间的冷意。他想起奶奶日记里的话:“酿酒和做人一样,得有粮的扎实,露的清冽,花的香甜,还要有等待的耐心。”

傍晚时,维恩带着一群工匠来帮忙搭建酒馆的屋顶。他胖脸通红,显然是喝多了,拍着星虚空的肩膀说:“阿空兄弟,我给你弄了个琉璃顶!晚上能看到星星,下雨时还能听雨声,不比莫尔那破酒吧的铁皮顶强?”

星虚空看着工匠们抬来的琉璃瓦,晶莹剔透,映着晚霞像一块块彩色的水晶。他突然想起在屠宰场的日子,那时他以为自己永远只能活在仇恨里,却没想过有一天能亲手搭建这样一个地方,有酒,有朋友,有暖烘烘的烟火气。

林澈不知从哪弄来块木牌,用烧红的烙铁在上面烫字——“星落酒馆”,笔画遒劲,还故意在“落”字上烫了个小酒坛的图案。他把木牌挂在门框上,拍了拍手上的灰:“成了!明天就能试营业!”

星虚空望着木牌,又看了看院子里打闹的孩子、扛着工具哼歌的工匠、和莫尔拌嘴的莉娅,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冰封的角落彻底化了。他走进发酵棚,给第一桶酒盖上最后一块布,在心里默默说:奶奶,我找到家了。

夜里,希望星下起了小雨。林澈和星虚空坐在未完工的酒馆里,借着月光喝着新酿的米酒。雨水敲打着琉璃顶,叮咚作响,像奶奶哼过的摇篮曲。

“哥,”星虚空轻声说,“明天第一桶酒,给莉娅姐和莫尔他们留着。”

“还用你说。”林澈灌了口酒,指了指窗外,“你看,连老天都在给咱们伴奏,明天准能火!”

窗外,星核犬蜷缩在屋檐下,小白趴在它旁边,雨滴顺着琉璃顶滑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远处的能量瀑布发出哗哗的声响,和雨声、酒香交织在一起,成了希望星最温柔的夜曲。

第二天一早,星落酒馆的门刚打开,就被闻讯而来的人挤满了。莫尔带着他的调酒工具霸占了吧台,莉娅领着孩子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维恩扛着相机到处拍,说要给酒馆做个星际宣传。星虚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柜台后给客人打酒,动作越来越熟练。林澈则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时不时和熟客碰个杯。

当第一桶酒被打开时,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希望星。星虚空给每个人都倒了一小杯,林澈举着杯子站起来,对着喧闹的人群喊道:“今天所有的酒都算我的!喝好喝够——”

话没说完就被莫尔打断:“你小子别装大方!账本记你头上啊!”

人群爆发出大笑,碰杯声、欢笑声、雨声(虽然雨已经停了,但琉璃顶还留着湿润的痕迹)交织在一起。星虚空看着这一切,端起自己那杯酒,轻轻碰了碰旁边的空酒杯——那是他为奶奶留的。

酒液入喉,清甜中带着微辣,像极了奶奶日记里描述的味道。他终于明白,所谓家,不是一个人的坚守,而是一群人的热闹;所谓传承,不是守住过去的仇恨,而是酿出未来的香甜。

星落酒馆的第一桶酒,就这样在希望星的烟火气里,酿出了最绵长的滋味。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有酒,有朋友,有永远值得期待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