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星叶号载着林澈、星虚空和满满一舱的空酒坛,朝着遗忘星团飞去。林玥本来也要跟着,却被莫尔缠住教他调新酒,只能气鼓鼓地把小白塞进能量球,让它代替自己监督哥哥别偷喝。
迷雾星云比想象中更神秘,紫色的雾气像流动的绸缎,能见度不足十米。星叶号的扫描仪在这里完全失效,只能靠星虚空的虚空能量感应方向——他说奶奶的酒窖有种特殊的能量波动,像母亲的手轻轻拍着后背。
“就在前面。”星虚空突然指着左前方,那里的雾气正在旋转,露出一块黑色的礁石,礁石上刻着个小小的星落徽章,“我记得这个标记,她给我画过。”
星叶号停在礁石旁,林澈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礁石,而是艘伪装成陨石的小型运输舰,舰身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显然已经在这里漂浮了几十年。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比火山果酒烈十倍,比混合酒醇百倍。
“我的乖乖。”林澈摸着下巴直咂嘴,“这得有多少坛?”
酒窖里堆满了酒坛,从地面一直堆到舱顶,每个坛子上都贴着张纸条,写着酿酒的日期和心情:“今日阿空学会走路,酿坛烈的,等他长大陪我喝”“又打了场胜仗,却想念那个小家伙,酒里多放了把银叶”“听说他开始学酿酒了,真为他高兴,这坛留着庆功”...
星虚空拿起一张泛黄的纸条,手指抚过上面娟秀的字迹,突然蹲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林澈走过去拍着他的背,没说话——有些情绪,不需要语言。
“她一直记得我。”星虚空哽咽着说,手里的纸条被泪水打湿,“她从来没忘记过我。”
“那是自然。”林澈拧开最近的一坛酒,给弟弟倒了一碗,“我奶奶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当年为了给我爷爷抢瓶好酒,敢跟三个海盗团打架。”
星虚空接过酒碗,仰头喝了一大口,烈酒呛得他咳嗽不止,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嘴角却带着笑:“好喝...比我酿的好喝多了。”
两人在酒窖里待了整整一天,搬空了所有酒坛,还找到了奶奶留下的酿酒日记。最后一页写着:“阿空,等你看到这些,或许我已经不在了。别恨,别怨,好好活着,找个像希望星一样温暖的地方,酿酒,生活,就像我从未离开。”
星叶号返航时,船舱里堆满了酒坛,星虚空抱着奶奶的酿酒日记坐在窗边,眼神温柔得像在看稀世珍宝。林澈靠在旁边的酒坛上,小白蜷在他怀里打盹,突然觉得这趟旅程比任何冒险都有意义。
“哥,”星虚空突然开口,“回去后,我想在希望星开个酿酒坊,就叫‘星落酒馆’,行吗?”
“何止行。”林澈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老子给你当招牌!门口挂个大喇叭,循环播放‘希望星村长亲测,不好喝不要钱’!”
星虚空笑了,这次的笑容里没有了阴霾,只有释然和期待。林澈知道,奶奶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她的两个孙子,一个守护着希望星,一个传承着她的酿酒手艺,在这片她用生命守护的土地上,像家人一样,好好活着。
星叶号穿过迷雾星云时,夕阳正染红半边天。林澈看着舷窗外渐渐清晰的希望星轮廓,突然对着通讯器喊:“莫尔!准备好你的酒桶!老子带回来的‘星落特酿’,能把你喝到认星核犬当祖宗!”
空港传来莫尔的回应,混着林玥的笑声,像首最动听的歌。林澈举起酒碗,对着星空敬了敬,又对着身边的弟弟碰了碰碗沿。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像这满船的好酒,像这永不落幕的星空,像奶奶从未离开的目光,温暖而坚定,在希望星的土地上,酿出越来越浓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