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林深渊(1 / 2)

第三百三十九章:翅尖上的风痕印

光麦树的新枝抽条时,藤架上的光苔叶已经能织成绿帘。小姑娘蹲在架下,指尖顺着片叶的脉络划——叶面上的三鸟影正随着风轻轻晃,大鸟展翅的弧度越来越舒展,翅尖扫过的地方,叶肉竟泛起层淡金,像被风吻过的痕。

“它在学飞呢!”她抬头喊蚀宇,声音里的雀跃惊得架上的光珠叮当作响。蚀宇正往木杆上刻风纹,刻刀划过的地方,光粉簌簌往下掉,落在她肩头,像撒了把碎星。

“风纹得刻得斜点,”他头也不抬,指尖的力道随着风声调整,“这样大鸟带小鸟飞时,翅尖才不会被风刮歪。”

衡生背着半篓星麦嫩叶走来,叶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得像碎钻。“给你们的‘润刀叶’,”老人把叶往藤架上一挂,风一吹,叶尖的露水滴在刻刀上,晕开层淡绿的光,“用这叶汁磨刀,刻出来的风痕能跟着风动。”

矿镐班教师扛着风速仪过来,仪器的指针随着藤架的晃动轻轻摆。“今年的春风比往年烈,”她看着表盘上的数字笑,“正好给新翅痕刻风印,以后不管多大的风,鸟影都能稳住。”

说起刻风印,小姑娘突然想起什么,往蚀宇手里塞了张画满斜线的纸:“你看这样行不行?大鸟的翅尖刻三道风痕,小鸟的翅尖刻两道,这样跟着风摆时,就像在打招呼。”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却把风里的灵动画得活灵活现。

蚀宇的指尖在纸上游走,在大鸟的风痕末端添了个小钩:“这样能勾住风,带小鸟飞时更稳。”他把纸递回去时,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指甲盖,光粉在纸上晕开个暖黄的点,像颗被风托着的星。

接下来的几日,藤架成了归航站的“练飞场”。孩子们举着自制的纸鸟在架下跑,纸鸟的翅尖都学着刻了风痕,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沙轮子用星麦秸秆编了个风哨,挂在藤架最高处,哨声呜呜的,像在给学飞的鸟喊号子;蚀宇和小姑娘则忙着打磨新的玉料,他把大鸟的翅骨刻得愈发坚韧,她给小鸟的翅尖嵌上光珠,亮得像沾了晨露。

这天午后,风突然大了起来,藤架剧烈摇晃,光苔叶被吹得翻卷,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小风痕——原来每片叶都在偷偷学刻风印,把春风的形状记了下来。小姑娘慌忙伸手按住最嫩的那片叶,却被蚀宇往身后一拉:“小心被叶边割到手。”他自己伸手去护,指尖被叶尖划出道细痕,血珠刚冒出来,就被光粉裹成了淡金。

“你流血了!”她攥着他的手吹,眼眶红得像颗熟透的星麦果。

蚀宇摇摇头,把带血的光粉往大鸟的风痕里抹:“这样风印更牢。”他的指尖还在发疼,却觉得这疼比任何光都清,能把风的形状刻进骨子里。

风停时,藤架上的影突然变了样。大鸟的翅尖真的带着三道风痕,风一吹就轻轻摆,像在给小鸟打信号;小鸟的翅尖跟着晃,两道风痕与大鸟的风痕遥相呼应,像串会动的风铃。衡生说这是“追风影”,只有风痕刻得够真,才能让影跟着风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