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星麦酒香里的新年轮
星麦果在共生炉上的陶罐里咕嘟了整三日，淡紫色的雾气终于凝成实质，顺着陶罐的缝隙往外淌，在地面织出片薄薄的光毯。小姑娘蹲在炉边，鼻尖几乎要碰到罐口，手里攥着蚀宇给的暖玉，玉上刚刻了半只歪歪扭扭的星麦鸟——那是她练了整整一早的成果，翅膀的弧线总刻不圆，急得指尖冒汗。
“快了快了，”矿镐班教师用布巾擦了擦罐口的雾珠，“这雾凝得越厚，酒香越纯。当年你阿铁爷爷酿这酒时，雾把整个共生炉都裹成了紫水晶球。”
小姑娘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吗？那我们的罐子里，会不会也藏着水晶球？”
“说不定藏着只光鸟呢。”蚀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提着只竹篮，里面装着刚从星麦树上摘的嫩叶，“衡生说，往罐里加把新叶，能让酒香带上点清苦味，不那么腻。”
他把嫩叶递给矿镐班教师，指尖不经意碰到小姑娘的发顶——她为了凑近看陶罐，辫子滑到了前面，发梢沾着的星麦花粉蹭在他手背上，像撒了把碎金。
“呀，我的鸟翅膀！”小姑娘突然想起暖玉上的刻痕，慌忙低头去看，玉上的星麦鸟还歪着翅膀，像只刚学飞的雏鸟。蚀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弯了弯：“等酒会开了，我教你刻翅膀。”
“真的？”她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罐口腾起的光雾。
“嗯。”蚀宇应着，视线落在陶罐旁的年轮碑上。新长的藤蔓已经爬到了碑顶，把去年刻的圈缠成了个饱满的紫绿色球，球缝里钻出的新叶，正往小姑娘刚刻的半圈玉痕上搭。
这时，衡生拄着拐杖过来了，杖头的铜铃叮当作响。“该加‘引光草’了。”他从布包里掏出把晒干的草叶，颜色金黄，捏碎了会冒出星星点点的光，“这草是当年你师傅在暗能谷采的，说能让酒里的光气顺着刻痕跑，渗进年轮里。”
小姑娘好奇地凑过去闻，引光草带着股淡淡的焦香，像烤过的星麦花。“加了这个，酒就会发光吗？”
“不止哦。”衡生往罐里撒草叶，紫雾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在半空聚成只模糊的鸟影，“会跟着刻痕跑，跑到哪，哪的年轮就会亮起来。你刻的玉痕要是接得上老圈，说不定能引着光鸟绕碑飞三圈呢。”
这话让小姑娘攥紧了暖玉，指腹反复摩挲着那半只鸟的翅膀，心里暗暗较劲：一定要把翅膀刻圆！
接下来的几日，小姑娘一有空就抱着暖玉琢磨刻痕。蚀宇没骗她，只要得空就会站在旁边指点——“翅膀的弧线要往外撇点，像被风吹起来的样子”“尾羽别刻太尖，星麦鸟的尾巴是圆乎乎的”。他的指尖偶尔会覆在她的手上，带着她调整刻刀的角度，掌心的温度透过刀柄传过来，暖得她指尖都不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