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林深渊(2 / 2)

离开绿绒星时,生命之树的根系延伸出两条藤蔓,分别缠绕在归航号和四叶草飞船的船身,藤蔓上的叶子会随着两船的距离伸缩,像根永远不会断的绿线。阿柚站在舷梯旁挥手:“花轨星带见!我们会带着植物声纹,给你们的新航线种满花!”

归航号的甲板上,那些从绿绒星带来的嫩芽已经长成了片小小的绿篱,篱上开着四叶草形状的花,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和声。莉娅的幼苗上,多了片心形的新叶,叶面上能映出生命之树的影子,像揣着片小小的绿绒星。

“这花瓣坐标靠谱不?”铁渣用扳手敲了敲导航仪,星图上的“回音兰”光点突然闪烁起来,射出道光束,在舱内投射出朵蓝色的兰花影像,花瓣上的纹路组成串星图坐标,“还真会显坐标!”

阿铁抱着贝斯凑到光束旁,兰花影像突然对着他展开花瓣,传出段空灵的旋律,像山谷里的回声。“这花会唱歌!”他跟着旋律弹起来,兰花的花瓣竟跟着节奏开合,把旋律里的坐标信息刻在了舱壁上。

青禾的笔记本上,自动多出了“花轨星带图鉴”,每记录一种花的声纹,页面边缘就长出片对应的叶子,现在已经有了四叶草叶、兰花叶,像本会生长的植物书。声纹兽在花丛中飞来飞去,翅膀上的四叶草图案沾了些花粉,飞过之处会留下淡淡的绿光,像在绘制隐形的航线。

归航号驶入花轨星带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无数条星轨化作花茎,上面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有的像喇叭,有的像铃铛,最壮观的是片“羁绊花”,花瓣层层叠叠,每片花瓣上都印着两个紧紧依偎的身影,像在诉说不同的相遇故事。

“看那朵花!”莉娅指着朵紫色的花,花瓣上的纹路竟和她幼苗上新叶的纹路一模一样,“它在叫我的名字!”她靠近花朵,花朵立刻垂下花盘,将片花瓣轻轻放在她的掌心,花瓣上的坐标指向颗被紫色星云包裹的星球,标注着“治愈之墟”。

阿铁的回声兰坐标指向颗布满峡谷的星球,峡谷里的岩壁能反射所有声音,据说藏着宇宙最古老的歌谣。铁渣的“扳手花”(他给起的名)坐标则指向颗金属行星,行星表面的矿石会随着敲击发出不同的音调,像个巨大的打击乐舞台。

林澈的“共鸣花”坐标最奇特,指向片流动的星云,星云中漂浮着无数透明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裹着段不同频率的声纹,像个天然的声纹实验室。青禾的“星图花”则指向颗全是图书馆的星球,那里的书籍会自己翻开,书页上的文字会化作星图,自动补全缺失的坐标。

“咱们得分开走?”铁渣有点舍不得,扳手敲船舷的声音都低了几分。

林澈摇头,指着所有花朵的根须:“你看,它们的根都连在同一条星轨上。我们去各自的坐标,最后还能在星带中心汇合。”他调出导航仪,星带中心有个闪烁的金色光点,“那里有朵‘归航花’,花瓣上的坐标,能通往所有我们去过的星球。”

声纹兽突然飞过来,用翅膀分别碰了碰他们五人的声纹玉,玉牌上立刻浮现出对应的花轨坐标,像盖了个小小的花印章。“它说会跟着我,帮大家传递消息。”莉娅笑着说,声纹兽蹭了蹭她的脸颊,翅膀上的光纹分成五道,分别飞向每个人的方向。

归航号在花轨星带的分岔口停下,五条航线像五根花茎,通向不同的色彩。阿铁抱着贝斯跳上甲板,对着伙伴们弹出段离别的旋律,旋律里混着每个人的声纹特点:有铁渣的扳手声,有青禾的笔尖声,有莉娅的叶片声,有林澈的共鸣音,最后汇成句“星带中心见”。

“老子去敲出最响的金属音!”铁渣的飞船率先出发,引擎声里混着矿石的敲击声,像在预告一场热闹的独奏。

青禾的飞船紧随其后,船尾的绿篱开出了星图花,花瓣上的星图坐标在星风中闪闪发亮。“我会把所有星图都补全!”她的声音透过藤蔓传来,带着期待的雀跃。

莉娅的飞船朝着治愈之墟飞去,幼苗的光雾在身后拉出长长的绿线,沿途的花轨都跟着轻轻摇晃,像在为她指引方向。“我会带回来治愈声纹!”

阿铁的飞船最后一个出发,贝斯的旋律在星带中回荡,引得所有花轨的花朵都跟着绽放,像场盛大的音乐会。“等着听老子的新歌!”

林澈望着伙伴们的飞船消失在不同的花茎尽头,共鸣之核里,五条声纹线像琴弦般同时颤动,虽然走向不同,却始终保持着共鸣。他驾驶着归航号,朝着共鸣星云的方向飞去,星图上的归航花坐标越来越亮,像颗在等待团聚的心脏。

四叶草飞船的藤蔓还在船身轻轻摇晃,绿篱上的四叶草花对着星云的方向,开出了新的花苞。林澈知道,所谓离别,不过是为了在重逢时,带回更丰富的声纹;所谓分岔,只是为了让故事长出更多的枝桠。

花轨星带的风里,飘着五段不同的旋律,却在星带中心汇成同一首歌。归航号的灯光穿过花丛,在星轨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个正在等待的逗号,等着在重逢的时刻,画上温暖的句号。

而那朵藏在星带中心的归航花,正悄悄舒展着花瓣,准备在五艘飞船汇合时,绽放出最灿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