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答应!”阿铁突然抱起贝斯,弹出段贯穿所有旅程的旋律——从寂静星的温柔哼唱,到战声域的破釜沉舟,从酿声坊的醇厚牵挂,到回音墟的被忘之声,所有他们收集的声音都在这段旋律中苏醒,“宇宙辛辛苦苦炸出来,凭什么让你弄回原样?”
铁渣将所有兵器声纹、钝刃花粉、记忆水晶碎片一股脑扔进声纹云海,这些带着“存在痕迹”的东西遇到黑色丝线,立刻燃起金色的火焰:“老子修过的飞船、敲过的扳手、骂过的娘,都是宇宙的一部分,轮不到你说删就删!”
青禾的笔记本突然发光,上面自动写满了所有声音的故事,每个字都化作道声纹光刃,斩向黑色丝线:“被记录的就是存在过,这些故事,你抹不掉!”
莉娅的幼苗释放出所有治愈能量,绿色的光雾中,无数被拯救的声音化作实体——小行星的童声变成了光团,双生星的和弦化作了翅膀,白矮星的悔意凝成了盾牌,将界音核牢牢护住:“活着就是要发声,哪怕很微弱!”
林澈的共鸣之核与界音核彻底同步,他将所有同伴的声纹、所有相遇的故事、所有未说出口的勇气,都注入那道“第一缕意识”:“你看,你想看的世界,已经这么热闹了。”
界音核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黑色丝线在光中寸寸断裂,化作漫天的星尘,融入声纹云海。金色的光带重新流淌,创世的爆炸声变得更加响亮,生命的呐喊带着欢笑,阿铁的跑调旋律在云海中回荡,引得无数声纹跟着合唱,像场宇宙级的狂欢。
当光芒散去,界音核化作道温暖的光流,注入归航号的核心,飞船的外壳上浮现出所有他们经历过的星球图案,像枚枚勋章。灰雾开始退去,露出界音海之外的景象——那是片全新的星空,无数从未被发现的星系正在诞生,发出清脆的“啵”响。
“宇宙……在长大。”青禾的笔记本上,自动写下了最后一行字。
离开界音海时,归航号的货舱里空无一物,所有收集的声纹都化作了光,融入了新的星空。阿铁的贝斯弦上还留着最后段旋律,却不再需要弹奏,因为整个宇宙都在跟着它回响。
铁渣的扳手变得异常光滑,像被无数声音打磨过,他说以后敲螺丝,都能听见界音海的呼吸。莉娅的幼苗上,结出了颗透明的能量果,咬一口,嘴里会响起所有声音的总和——创世的轰鸣、生命的啼哭、摇滚的狂放、温柔的絮语,像把整个宇宙的故事都含在了嘴里。
林澈望着舷窗外的新星空,掌心的金色印记与界音核的光流共鸣,他突然明白,所谓旅程,从来不是抵达终点,而是带着所有相遇的声音,成为新故事的序章。
归航号的坐标不再闪烁,因为每个方向都是新的开始。阿铁说要去新星系开第一场演唱会,铁渣说要给刚出生的星星修“第一台引擎”,青禾翻开新的笔记本,准备记录更多声音,莉娅的幼苗晃着叶片,指向最亮的那颗新星。
界音海的呼吸还在身后起伏,像在说:故事永远没有结局,只要还有人愿意听,愿意唱,宇宙就会一直热闹下去。
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而那些被记住的、被传递的、带着温度与锋芒的声音,终将在无数个新的星空中,开出更绚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