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
深夜的山谷,死寂无声。
帐篷里,一个模糊而怪异的音节,刺破了黑暗。
林栋瞬间睁眼。
他没有动,全身肌肉却已进入战斗状态,呼吸平稳。
声音来自旁边的行军床。
萧凤禾蜷成一团,身体在被子下剧烈抽搐,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汗水浸透了她的额发,紧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她的嘴唇不断开合,重复着那个音节。
“…战斗…杀了它…”
林栋的瞳孔凝成一点。
这不是中文。
也不是他记忆中任何一种主流语言。
那是一种充满了喉音和短促爆破音的土语,原始、野蛮,带着丛林深处的血腥气。
他翻身坐起,动作无声无息,像一头夜行的猎豹。
月光下,萧凤禾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双手在空中乱抓,指甲划过空气,发出嘶嘶的轻响。
她在被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攻击。
林栋伸出手,没有去拍她的背。
他的手掌直接按在了她剧烈起伏的后心位置。
掌心干燥而稳定。
他在感知。
心跳频率:125次\/分钟,危险区间。
肌肉痉挛频率:高频,不规律。
体温:37.8度,低烧。
他在用自己的身体,读取这件“武器”的异常数据。
几秒后,他才开始用一种固定的节奏,缓慢而有力地按压。
一下。
两下。
三下。
这不是安抚,是物理干涉。用外部的稳定频率,强行校正她失控的生理节律。
果然,她身体的颤抖幅度开始减小,急促的呼吸也逐渐被他掌心的节奏带着放缓。
呓语还在继续,但已经从尖锐的命令,变成了破碎的呜咽。
他继续按着,直到她的心跳回落到80次\/分的安全线以下,才收回手。
他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小禾。”
萧凤禾的身体猛地一弹,睁开双眼。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野兽般的惊恐和迷茫。
在看清林栋的脸后,那份惊恐才潮水般褪去,被一种更深的恐惧和依赖所取代。
下一秒,她像找到了唯一的浮木,疯了一样扑进林栋怀里。
双臂死死勒住他的腰,脸埋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全身的重量都挂了上来。
“林栋……”
声音带着哭腔,抖得不成样子。
“噩梦而已。”林栋的声音没有起伏,双手环抱着她,与其说是拥抱,不如说是在固定一个不稳定的爆炸物。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指甲隔着作战服,已经嵌进了自己的皮肉里。
“火……好多火……”萧凤禾的声音支离破碎,“红色的血水……从人身上流出来……”
她在他怀里抖着,努力描述那些恐怖的画面。
“还有……很长的铁管子……会响……”
“砰!”
她说到这里,仿佛亲身经历了一次枪击,整个人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我手里……也拿着……”
“我对准……一个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