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色的领域如同风中残烛,在黑暗奇点愈发狂暴的吸力下寸寸碎裂。就在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即将触及昏迷的叶知秋眉心的刹那——
她手中紧握的翡翠扳指,突然脱离了与林辰能量的共鸣,独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润而悲戚的翠绿光芒!
这光芒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如同一个精准的钥匙,触动了这片崩坏空间中某个最深层的、未被完全同化的“记忆节点”!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并非空间的转移,而是时间的回溯与场景的沉浸!
叶知秋感觉自己被强行拉入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却无比清晰的记忆洪流之中。她并非旁观者,而是如同附身一般,成为了这段记忆的亲历者——附身在了年幼的小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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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溯-小芸的视角)
·时间:民国初年,一个闷热的夏夜。
·地点:鄷都古镇,那座如今已成废墟的戏楼,当时却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座无虚席。
·身份:我是小芸,八苦班班主柳寒山的独女。班名“八苦”,并非诅咒,而是爹说的,戏如人生,演尽众生八苦,方能懂得慈悲。我是戏班的宝贝,不用学戏,爹说女孩子家唱戏太苦,他只盼我识字,将来找个好人家。
·事件:今夜是给镇守此地的军阀头子,人称“活阎王”的韩大帅唱堂会。爹眉头一直皱着,因为今晚要唱的不是寻常的吉祥戏,而是一出新排的《青霜剑》,戏文里……有影射韩大帅强占民女、逼死人命的桥段。这是班里的台柱子,也是我最喜欢的云姨(旦角)偷偷改的,她说,戏子也有风骨,不能让这人间阎王太痛快。
·高潮:戏至高潮,云姨扮演的申雪贞正唱到痛斥权奸的段落,字字泣血,台下满堂喝彩。韩大帅的脸色却越来越沉。他突然摔了茶杯,狞笑着站起身,指着爹:“柳班主,你这戏……唱到本帅心里去了啊!”
·恐怖降临:不等爹解释,如狼似虎的士兵就冲上了戏台!他们不是来抓人的,是来灭口的!刀光闪起,第一个倒下的就是离我最近的鼓佬爷爷,温热的血溅了我一脸。我吓傻了,被爹猛地推搡着,塞进了后台一个堆放旧戏服和道具的大戏箱里。
·箱中地狱:爹死死合上箱盖前,只来得及对我吼出几个字:“别出声!”缝隙里,我看到爹被乱刀砍倒,看到云姨被强行套上大红嫁衣,嘴里塞上布团,在她绝望的眼神中,她看到了箱子缝隙后的我,被活生生拖走……应该是去执行那可怕的“冥婚”。我看到陈叔叔(武生)、李伯伯(老生)……戏班里我熟悉的每一个人,都在惨叫和怒骂中倒下。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透过箱子的缝隙弥漫进来。
·最终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彻底没了声音。只有浓郁的血腥和一种死寂。我躲在箱子里,瑟瑟发抖,又冷又饿,不敢哭,不敢动。我听到韩大帅的人泼洒着什么(是火油?),然后脚步声远去。再后来,是死一般的寂静,和……逐渐蔓延开的火!我被浓烟呛得窒息,在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中,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的感觉,是翡翠扳指贴在胸口的冰凉——这是娘留下的唯一遗物,爹一直让我贴身戴着。
·残魂执念: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是闷死、饿死,还是烧死?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我已经成了这戏楼的一部分,一个无法离开的残魂。我的执念很简单——等爹回来,等云姨回来,等戏班的所有人回来,把那天没唱完的戏……唱完。这执念与戏班所有人惨死的怨念、与这被血与火浸透的戏楼融合,在“深渊”的影响下,化为了这个永恒的“酆都八苦戏”副本。而我,成了副本中一个浑噩的、时而清醒时而迷失的“引导者”与“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