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安夏的公寓里，气氛凝重。
三人围坐在茶几旁，谁也没有说话。
许慎舟，则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杯中那块正在慢慢消失的冰块，一言不发。
“慎舟，”颜汐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在想什么？”
许慎舟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脑海中，正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放着白天在公司，顾念遥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他知道，她已经彻底被陆璟辞洗脑了。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
除非……
除非，让她亲眼看到。
看到她所信任的那个人，背后，是怎样一副肮脏丑陋的嘴脸。
“不行。”
许慎舟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投入死水中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眸子里，此刻却燃着一簇火焰。
“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安夏和颜汐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要带顾念遥去一个地方，”他看着两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她，亲眼看看，陆璟辞的真面目。”
“哪里？”颜汐问。
“陆璟辞在F国的酒吧。”许慎舟说出了那个地方，“陈择的……据点。”
顾念遥刚洗漱完，准备休息时，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他这么晚了，打电话给自己做什么？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有事？”她的声音很冷。
“关于和陆氏合作的项目，”电话那头的声音，同样听不出什么情绪，“有些细节，我想和你当面谈一谈。”
“项目？”顾念遥冷笑一声，“许总监不是已经公然反对了吗？怎么，现在又想通了，准备回来求我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电话那头，却是一阵沉默。
就在顾念遥以为他会像白天一样，直接挂断电话时，许慎舟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她从未听过的疲惫。
“顾念遥，”他说，“我不想和你吵。”
顾念遥的心，没来由地软了一下。
“这个项目，”他继续说道，“对分部，对顾家，都很重要。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就这么毁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了她的心上。
她突然想起，白天在会议室里，他也是这样，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他……真的是为了公司好吗？
还是说，这只是他为了接近颜汐，而找的另一个借口？
顾念遥的心乱了。
“现在？”她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犹豫。
“对，现在。”
“……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