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侯府那笔药材款,暂且延宕。待苏家之事爆发,一并清算。”
“明白。”
“知意。”
“主子。”
“盯紧那别院。凡有人进出,即刻上报。”
“已然布控。”
“墨情。”
“嗯。”
“明日始,厨房换新油。我不再食用。”
“遵命。”
“书诗。”
“我在。”
“今夜加岗。莫嫌繁琐。”
“绝不疏忽。”
沈悦起身,踱至窗边。
天色将暮,庭院寂静。
她凝望片刻,转身入内室。
脱鞋时,目光掠过脚踝。
“上次那孩子手腕上有勒痕。”她忽道。
无人应答。
她亦无意求答。
躺下后,拉被覆住小腹。
“顾言洲敢拿孩子骗人。”她说,“苏婉柔敢以毒为礼。”
她顿了顿。
“我都记着。”
次日午时,知意来报。
“昨夜有人搬运物件。”她说,“从别院后门运出两箱,直抵济仁堂。”
沈悦正嗑核桃。
她吐出壳:“可拍下了?”
知意点头:“拍下了。箱未封严,缝隙露出一角纸,写着‘三日用量’。”
沈悦微笑:“她倒是守时。”
她将核桃仁送入口中。
“让他们继续运。”
知意问:“可要截下?”
沈悦摇头:“不急。待她心安,自会松懈。”
她咀嚼着,含糊道:“眼下最怕的,不是她动手。”
知意问:“那是?”
沈悦注视她:“是她停手。”
知意顿悟:“若骤然断供,说明她已察觉。”
沈悦点头:“此前布置,尽付流水。”
她拍了拍手:“故而,我们须装傻。”
午后,诗画复来。
“我查到一笔账。”她说,“苏家上月由外地运进五斤‘断魂露’,申报为‘香料’。”
沈悦问:“走哪条路?”
“水路。抵城南码头,由一辆青篷车转运。”
“车牌可看清?”
“覆布遮挡。但驾车者为济仁堂老李。”
沈悦嗯了一声:“记下。”
她起身活动手腕。
“她们以为我贪食嗜睡,便不动心思。”
她冷笑:“其实我只是懒得理会。”
入夜,秦淮来访。
他立于门外,未进。
“听说你去了城西。”
沈悦正剥橘子:“嗯。那边梅花开了。”
秦淮步入:“顺路?”
“不顺。”沈悦递他一瓣,“特意绕的。”
秦淮接过,未食。
“有何发现?”
沈悦抬眼:“你说呢?”
秦淮看着她:“你不肯说?”
沈悦咬一口橘子:“若现在告诉你,你会去查。”
秦淮点头:“我会。”
沈悦笑了:“那她就藏了。”
她将橘皮掷入碗中:“等我集齐证据,你再出手也不迟。”
秦淮沉默片刻,将橘瓣放回碗中。
“你比我想象中狠。”
沈悦歪头:“狠?我只是不想死。”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
“你要真关心我,就别问细节。”
秦淮望着她。
她仰脸:“等我准备妥当,自会寻你。”
秦淮转身欲去。
沈悦唤住他。
“哎。”
秦淮回首。
沈悦说:“下次打顾言洲的时候,踢他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