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蹦跶着往外走:“我去盯顾言洲。看他敢不敢去找别人串供。”
墨情轻声问:“还要加安神汤吗?”
“不用。”沈悦靠回去,闭上眼,“我现在挺清醒。”
书诗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主子,您说他会不会再来?”
“来啊。”沈悦睁开一条缝,“再来一次,我就让左相府递状子,告他骚扰未遂。”
书诗咧嘴一笑:“那我提前准备锣鼓。”
屋里人都散了。
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沈悦脸上。
她手里还拿着半块桂花糕慢慢啃着,忽而听到外头风吹着廊下的铃铛叮当响了一声,便睁开眼看向窗外。
“知意。”她喊。
知意探头进来:“在呢!”
“你说他会不会去找苏婉柔?”
“肯定找。”知意翻个白眼,“狗急了还跳墙呢,他现在连家底都被咱们掀了,不得抱团取暖?”
沈悦点点头:“那就让他们碰面。”
“您想干嘛?”
“不干嘛。”她笑了笑,“看戏。”
知意嘿嘿笑:“主子,您现在可太狠了。”
“不是狠。”沈悦咬了口糕,“是懒得理。”
她吃完最后一口,把纸包随手扔进簸箕。
“以前我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她望着天花板,“现在我知道,有些人,就得让他疼一次,才知道什么叫回不了头。”
知意蹲在她脚边:“那咱们接下来呢?”
“睡觉。”沈悦打了个哈欠,“困了。”
“现在?”
“嗯。”她闭眼,“你们该干嘛干嘛。”
墨情轻轻给她盖上薄被。
诗画出门前回头看了眼。
沈悦呼吸平稳,像真睡着了。
其实她没睡。
她在等。
等顾言洲下一步动作。
等他把自己最后一点脸面也丢光。
知意悄悄回来,趴在门边听了听,转身就走。
她要去城南茶楼。
那儿有个常给侯府送信的脚夫,今天早上收了双倍跑腿钱。
沈悦在床上翻了个身,枕头压住耳朵。
外面吵不吵,她不在乎。
但她知道。
这事儿没完。
顾言洲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会疯。
会乱抓救命稻草。
到时候。
她只要坐着看就行。
诗画走在长廊上,袖子里藏着一份新抄的账目。
上面写着:顾言洲,三日前曾密会户部某员外郎,赠金二十两。
知意已经派人去查那人是谁。
墨情在药房翻旧方子,发现顾言洲近半月请过三次大夫,开的都是安神定惊的药。
书诗站在角门处,看着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缓缓驶离左相府后街。
车帘掀了一角。
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沈悦在床上睁开眼。
她轻声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