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的家世背景，注定了他能接触到那些尘封在时光长河中的隐秘。
按照他所掌握的资料，纯血真龙虽然是天生地养，在近万年的修行史上，却也出现过七位。
不算苍煌这个异类，龙帝苍昊便是史上有明文记载的最后一位纯血真龙。
这七位真龙虽然所修大道不同，但最终都踏入了一品境界。
而且每一位都与人族保持了良好的关系，多次援助四境长城，故而被敬为先贤。
只是连陆沉都不知道，人族对这些真龙先贤除了尊崇之外，也保留了一分忌惮。
这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不捅穿是隔膜，捅穿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无论是任何种族的高层，都不可能给予其他种族毫无保留的信任。
万一被人家在关键时刻背刺一刀，那就不是个人荣辱，而是整个种族的灭顶之灾。
没有这种认识，也坐不上种族掌舵者的位置。
在猜到慎虚子境界的那一刻，陆沉也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世间确实有游历红尘的一品至尊，但大汉疆域何等广袤。
在这小小的千里地域里，同时出现两位一品大佬，概率几乎等于掉下悬崖，摔进一处飞升者的遗迹。
对于他的问题，慎虚子并无丝毫遮掩，
“苍昊龙帝寿元将近，又执掌最神秘的时间大道，我们不确定他会在坐化前做出何等事情。
贫道出现在这里，只是为防万一。”
陆沉微微颔首，心念瞬间百转，
“先不管这位剑仙大佬为何没有在史册中留下痕迹，但他既然出现在此，便是绝强的助力。
如果将其引到真龙遗迹那边，和龙帝联手，应该足以抹杀掉那位域外来人。”
过去不可逆，因为这种事情违背了天道运转的基本规则。
过去的时光已经成为既定的历史，任何试图改变的，都将遭受天道的针对与劫数。
嗯，俗称天罚。
陆沉之前所言并非虚妄，那位域外来人并不属于此间天道所辖。
将这件事告知本就是局中人的苍昊龙帝，天道有九成以上的可能会当做没看见。
这就如同帮祂拔出了身上的一根刺，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但是，知情范围仅限于苍昊。
若是将其告知其他生灵，比如眼前的慎虚子，必将引起人族高层的关注，从而改变历史长河的轨迹。
有可能人族高层只是心中多了几分戒备，重心仍旧放在应对四境异族的事情上。
也有可能人族高层做出战略方向的改变，甚至主动设法联系域外生灵，驱虎吞狼。
这其中又涉及到无穷变数。
诸如人族高层在这个时间节点是否知道域外生灵的存在，四境异族又是否与域外生灵有过接触，等等等等。
不变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陆沉若是告知慎虚子此事，必遭天罚。
嗯，老熟人了。
似乎是看出他的犹豫，慎虚子眼中有剑光掠过，
“怎么？
身为我人族后辈，难不成还要帮着外人来蒙骗自家老祖宗？”
陆沉丝毫不接他的话茬，
“蒙骗倒不至于，只是前辈是否有把握帮我挡下天罚？”
“天罚？”
慎虚子眯了眯眼，传音道，
“若是事关我人族利益，自然责无旁贷。”
听到这话，陆沉不由挑了挑眉，
“你还真能挡下天罚？”
慎虚子抚须一笑，神情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