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骗。杨靖往前凑了凑，他们信神，咱就把科学进神坛。
就像王念慈教唱歌，先唱《东方红》再教《南泥湾》——总得有个梯子，才能爬上房顶不是？
老黄牛沉默了。
窗根儿的蟋蟀叫得正欢，过了半响，他突然笑了：你小子，比县里来的干部都懂咱屯子。
次日清晨，牛棚外支起了红布棚子。
老牛神被孙寡妇搀着坐中间，盲眼上蒙着块黑布，白胡子垂到胸口。
杨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提着陶罐，在众人注视下往井台走——老井的水打上来时，他悄悄抖了抖手，系统兑换的药粉就着晨光落进罐里。
此水取自龙脉眼！杨靖举高陶罐，阳光透过清水在他脸上投下光斑，经三更露、七星照，今由老仙师开光，名曰开光防疫饮
老鼓头的牛皮鼓咚咚响起来，风婆婆捏着香灰念叨：牛神显圣，驱邪消灾......孙寡妇半信半疑地跟着跪下，红布角沾了泥也顾不上。
杨靖舀起一碗水，缓缓倒进饲槽。
等等！老牛神突然抬起头，盲眼上的黑布晃了晃，这水......有铁腥味！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杨靖手心沁出冷汗——他知道那是氯霉素的苦味。
是仙兵的血！老牛神伸出枯枝似的手，指向牛棚，护牛魂的！
人群炸开了锅。
二愣子娘扑到牛槽边，用手指蘸了水往额头上抹：神水！
神水！张大山搓着双手直乐，扁担在手里转了个圈。
杨靖望着陶罐里的水，突然想起昨儿夜里二愣子娘的哭声——这会儿，那哭声里的绝望，该换成盼头了吧？
当夜，牛棚里的动静就传了出来。
杨靖趴在窗台上听，先是一声闷响的，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一声比一声亮堂。
天刚擦亮，二愣子娘就提着一篮鸡蛋冲进院：小靖！
我家牛昨夜就反刍了！
这鸡蛋你收着，给神水续续香火！
杨靖笑着推回去，一抬头却瞥见牛棚角落的柴堆动了动——陈干事的通讯员缩在里头，笔记本在怀里藏得严实，笔尖还沾着墨。
他刚要走过去，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响起：【隐法显化】完成，消耗100积分。
防疫饮已民俗化，后续使用无神秘度惩罚。
杨靖望着井台边空了的陶罐，低声道：神是假的，药是真的，可人心......得当真。
晨光里，牛棚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三头大黄牛甩着尾巴走出来，牛蹄子踩得泥地噗噗响。
杨靖摸了摸最近的那头牛，热乎的，比刚出锅的苞米饼子还热乎。
他望着远处冒起炊烟的兔场，想起王念慈昨儿说的这两天该来收兔毛了——但愿这回，别再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