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条缝，王婆举着煤油灯照过来：是狗剩啊？
大冷天的跑啥？
婶子，我娘馋山菌炖粉条。狗剩把糖往兜里一塞，掏出个布包，我拿这个换。
王婆接过布包，手在里头一摸就抖了：这...这是火柴票？
您看错了！狗剩赶紧捂住她的手，是我娘给的糖！
您闻闻，水果糖味儿！他把兜里的糖掏出来晃了晃，甜丝丝的味儿飘进王婆鼻子里。
交易完往回走时，狗剩后脖子直冒凉气——他瞅见树后头有个影子，是马主任的眼线大刘。
那小子叼着烟凑过来：狗剩，揣啥好东西呢？
糖！
杨哥给的！狗剩把布包往怀里一护，您要不信就搜！大刘翻了半天，就摸出两块水果糖，糖纸都被体温焐软了。
啧，白跑一趟。大刘啐了口唾沫，跺着脚走了。
狗剩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这才把藏在裤腰里的山菌掏出来，乐颠颠往回跑。
第四天清晨，磨坊的木门一声开了。
杨靖搬来块新木牌，用红漆写着：平安屯互助代买点恢复营业——今日限量：火柴票x2，肥皂票x1，仅限本屯急用
排队的人从磨坊门口排到了老槐树底下。
周卫国背着半袋黄豆挤在最前头：杨兄弟，我家娃子棉裤破了，换张布票成不？老秤爷戴着老花镜坐门槛上，手里攥着枚铜印：先把东西拿出来！
这票是劳动换的，不是白给的！
刘婶子举着两把山核桃挤过来：我这是后山上捡的，够换张肥皂票不？她嗓门大，震得房梁上的灰直掉，我跟你们说，这票比供销社的还金贵！
上回我拿杨小子的票换了块胰子，洗得衣裳比新的还亮堂！
杨靖站在磨盘后，看着村民们举着山货、鸡蛋、自家晒的干菜，眼睛里都闪着光。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叮铃作响：积分+50...+30...+20等太阳西沉时，他扫了眼面板——，万元户的门槛算是跨过去了。
叮——【流通过载】解除！
因信用背书启用，生成代票基础消耗回归60积分。系统提示让他松了口气，伸手按了按磨盘边上的自行车铃，叮铃铃三声脆响。
铁牛庙的红灯突然大亮，那光像被谁泼了桶煤油，地窜起老高。
红光穿透夜幕，把西屯的草垛、北屯的篱笆都照得透亮。
县城值班室里，小吴干事正对着报表打哈欠，一抬头就瞅见远处红光，揉了揉眼：那庙...咋跟发电报似的？
庙门后头，铁牛像额间的石缝缓缓闭合，像是只疲惫的眼睛终于合上了。
杨靖望着那光，摸了摸兜里的系统面板，嘴角往上翘——这局棋，算是下活了。
可他没料到，铁牛庙红灯熄灭的第三夜，后半夜的冷风里突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那声音又急又重，像是有人拿命在敲门：杨靖！
杨靖！
快开门！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