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懵了。
被李世民这一句一句的问话，彻底问懵了。
原本他心里也是打了许多腹稿的，想要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可谁知道，李世民却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啊！
而且那一句一句的问话，直接就将高士廉给逼迫到了墙角上，让高士廉心神震动，却又不能有任何一句反驳。
而李世民的这些话，一句一句的问话，更是在给李恪扬名，在给谢同济定罪啊！
可他却又不能不回答！
最终，就导致借由高士廉的口，帮助李恪又一次杨了名，可同时，也让自己的得意门生……几乎跌入十八层地狱啊！
此时李世民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高士廉，帝王的威严和压力，压迫的高士廉头都抬不起头，耳中更是嗡鸣作响。
高士廉年龄本就很大，气血不足，此时再被李世民如此呵斥，只觉得头脑发晕，眼前发黑，身ti也摇晃了起来。
“高士廉，回答朕，是与不是？”李世民见高士廉不言语，再次逼问道。
高士廉脸上汗水刷刷的流了下来，将他脚底下的地面都给浸湿了，他苍白着脸，屈辱的点下了头，说道：“是！陛下所言，句句属实！”
这句话，就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一般，让他不由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哼！”
李世民冷哼道：“身为边关大员，身为剑南道经略使，戍守边关安危，保护百姓安全，本就是他的责任！可他面对蜀王的预警却丝毫不加理睬，从而造成如此大的罪过！”
“高士廉，你刚刚对朕说，要赏罚分明，不能因人而已，那你告诉朕，朕应该如何处理你的得意门生，那诬陷蜀王的罪魁祸首谢同济！”
高士廉全身都在颤斗着，是屈辱，是愤怒，是憋屈，当真是诸多感受瞬间集合了起来，让他只觉得喉咙发甜。
他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的：“按照大唐律法，玩忽职守，自该……自该革职查办……”
高士廉眼睛的红了，说完这句话后，身ti更是晃了几下。
“那诬陷皇子，而且还是为我大唐立下赫赫功劳，在百姓心目中有着非常大影响的蜀王呢！”李世民再次问道。
高士廉仰起头，眼睛上满是血丝，头发都仿佛瞬间白了许多，他忽然大声说道：“此罪，当……当诛啊！”
“好！”
李世民直接说道：“李靖！”
兵部尚书李靖直接站起来，说道：“臣在。”
“高爱卿的话你都听到了吧？高爱卿大公无私，对于爱徒所犯之罪，愿以大唐律严肃处理！兵部就按照高爱卿刚刚所言，对那经略使革职查办，不过那谢同济毕竟也为大唐立过功劳，朕便留他最后一丝脸面。”
“将他押入大牢后，将他的恩师高爱卿的话原话告诉他，说他的恩师让他当诛，赐他毒酒一杯，体面了断吧！”
李靖闻言，不由得深深看了高士廉一眼，旋即说道：“臣遵旨！”
而高士廉听到李世民的话，则是脸色彻彻底底煞白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诛心啊！
李世民真的是对自己和谢同济十分不满，要借助这个方式，让谢同济的人和自己离心离德，以后便再也不会听从自己调遣了。
并且……有了谢同济这个前车之鉴，自己的其他门生，还会如之前一样，对自己言听计从吗？
高士廉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寒冷，对李世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恐惧。
“哦，对了！”
李世民这时又忽然看向高士廉，说道：“朕好像记得高爱卿之前说过，若是被查明是诬陷恪儿的话，要自己严惩自己？那不知——”
“噗——”
李世民话还没有说完，高士廉便瞬间急火攻心，无尽的委屈、屈辱、愤怒和寒心同时涌上心头。
他顿觉喉咙一甜，心脏一阵绞痛，原本身ti就不好的他，直接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然后……整个人便感觉眼前一阵模糊，意识彻底消散了。
整个人，就这样吐血昏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