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青衫儒士,正是脱凡宗御峰长老,方浩他爹方御峰。
右边那个背剑的男人,则是玄玉门内门长老剑立渊。
方御峰斜了眼旁边的剑立渊,折扇“啪”的一声合上,冷哼:“剑长老,你教的好弟子,眼珠子都快掉我宗女弟子衣服里了,现在可好,把我儿子也给拖下水了!”
剑立渊脸上没啥波澜,声音却像出鞘的剑:“方长老这话说的,你家那宝贝儿子,要不是他先动手,事儿能闹这么大?管不住
“放屁!”方御峰涵养再好也爆了粗口,“我儿护着自家师妹,天经地义!你那徒孙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儿子蹲大牢?”
“我徒孙再不是东西,也比你那仗势欺人的儿子强一百倍!”
两人边走边吵,唾沫星子乱飞,把对方的儿子跟徒孙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中心思想就一个:都你家小辈没长眼,不是东西。
一进城门,一股没影的厚重压力就从四面八方涌来,体内的灵力都转不动了。
方御峰脚下一顿,本来气冲冲的脸多了分凝重。
“这京都的护国大阵,真不是吹的,压制力比别的地方强多了。”
剑立渊也停了,感受着那股哪儿都在的压制感,沉声说:“乾坤大帝的手笔,确实不凡。走了,先去镇魔司把人捞出来,这鬼地方,多待一秒都憋得慌。”
两人也不吵了,黑着脸直直地朝着皇城西边的黑色巨垒走过去。
……
镇魔司,副主簿办公室内。
林墨感觉自己快被马修的眼神给活体解剖了。
“妖孽!你绝对是妖孽附体!”
马修那肥硕的身子爆发出惊人敏捷,绕着林墨一圈圈地转,嘴里啧啧称奇。
“快说!你把我那个懒癌晚期,把摸鱼当毕生信仰的好兄弟林墨藏哪儿去了?”
林墨脸皮抽了抽,没好气地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脸盘子。
“我就是想通了,人总得有点追求。”
“追求?你的追求不就是钱多事少离家近,老婆孩子热炕头吗?”马修一脸痛心疾首,“你变了老林,你不再是那个纯粹的摸鱼人了!你居然想卷了,你背叛了我们咸鱼党!!”
林墨:“......”
我以前的形象到底多深入人心啊!
就在他准备好好跟马修掰扯下什么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诛邪卫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躬身禀报:“林主簿,马副主簿!昨天抓的那两拨仙门弟子,有人来保释,人已经在厅里等着了!”
马修眼睛瞬间亮了,他搓着手,脸上一个男人都懂得笑,用手肘捅了捅林墨。
“老林,大买卖上门了!走走走,收租去!”
林墨无奈摇摇头,跟着马修走向大厅。
镇魔司的大厅空旷森冷,光线都显得阴沉沉的。
方御峰和剑立渊正背着手站着,就算在这儿,那股仙门高层的傲慢劲儿也没减半分。
他们看着走过来的林墨和马修,特别是看到林墨那身七品副主簿的官服,不屑都快写脸上了。
“你就是管事的?”
方御峰居高临下地问,连个正眼都没给林墨。
林墨跟没看见他的高傲一样,脸上挂着职业微笑,从怀里掏出昨天记的小本本。
“两位前辈是来给门下弟子办保释手续的吧?”
他翻开本子,不紧不慢地念。
“脱凡宗方浩,玄玉门王莽......总计二十二人。按照《大玄京都治安管理条例》,斗殴,毁坏财物,伤及无辜,还有藐视公堂......所有罚金合计一千二百六十万两白银。现金还是银票?我们这儿都收。”
“一千二百六十万两?”剑立渊声音冷了下来,“你们镇魔司想钱想疯了?抢钱都没这么快的!”
方御峰更是气笑了:“年轻人,说话做事过脑子。屁大点事,也敢狮子大开口?”
林墨合上本子,脸上的笑不变:“白纸黑字条条款款,都按我大玄律法来的。二位要是不信,可以去大理寺查卷宗。总之,钱不到位,人,肯定不能放。”
“好,好一个钱不到位人不能放!”
方御峰怒极反笑,他盯着林墨,一字一句地说:“年轻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本官跟你们朝中的礼部尚书周大人,是同乡至交,年轻时一起游过学。你一个小小七品主簿,可要想清楚了。”
他话里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旁边的马修听得心头一跳,暗道不好。
礼部尚书,那可是正二品大员,这要是真说句话,别说放人,怕是林墨的乌纱帽都得丢。
然而,林墨听完,却屁反应没有。
他只是不声不响地从怀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黄纸纸鹤。
在方御峰和剑立渊不解的注视下,林墨拿起桌上炭笔,在纸鹤翅膀上刷刷写了几个字,然后对着纸鹤轻轻吹了口气。
那纸鹤跟活过来一样,扑扇着翅膀,“嗖”的一下飞出大厅,转眼没影了。
方御峰和剑立渊对视一眼,两人都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