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再来闻言一张老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抓起大黄毛茸茸的脑袋,左右开弓地晃悠起来。
“妈的,你说谁不配?”
他压着嗓门,牙都快咬碎了地骂:“你这狗东西忘了?二十年前在战场上,是谁把你打得屁滚尿流,连屎都给你揍出来了?”
大黄被晃得七荤八素,却一点不怕,呲着一口雪白狗牙,琥珀色的瞳仁里全是鄙夷。
“妈的,偷袭的事你还好意思提?要不要脸?有本事现在再过手,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残废!”
“你敢!!!”酒再来气的胡子一抖一抖,“老夫是你主人的师父!信不信我今晚跟他说想吃狗肉,明天你就直接上餐桌!”
大黄“呸”了一口,骂得更凶了:“你个老废物!当年要不是林墨心善,把你从废墟堆里刨出来,你早他妈死透了!现在修为更是掉到金丹期,屁都不是!也就你脸皮厚,硬是把恩人当徒弟使唤!”
说完,它张嘴就朝着酒再来抓着它耳朵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嗷!!!”
酒再来疼得咧嘴,反手就是一巴掌糊在狗头上,“妈的!你又是什么好玩意儿!要不是我徒弟把你这死狗捡回来,你早被外面的野狼分尸了!”
他越说越气:“我好歹还教他修炼,给他安排进镇魔司!你丫的除了签了个破主仆契约,天天就晓得吃喝睡!你看看你这肚子!你还有半点吞月狼族的威风样子吗!”
“那也比你这个只晓得喝酒,不想着恢复修为的残废强!”大黄寸步不让。
于是,在宣阳坊市宁静的清晨,巷口上演了一出人狗大战。
一个老头跟一条大黄狗,你一爪我一拳地滚作一团,嘴里还骂骂咧咧,激烈程度堪比菜市场抢白菜。
路过的街坊邻居都停下来看,啧啧称奇。
“哎哟,老酒头跟他家这狗感情可真好,还带这么玩的。”
“是啊,你看,跟亲爷俩似的。”
“你看哎呦,这狗舔人跟咬人似的,这狗一看就能看好门。”
“哈哈哈,老酒头跟狗玩就不是一样,咱们用手,他用嘴。”
“……”
房间内,苏清宴正坐在窗边,指尖灵力流转,为林墨缝制一件新的内衬。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了,继续低头忙活起来。
……
林墨对此根本不知道,他正骑着自己的小母马,朝着镇魔司的方向狂奔。
之所以骑马,是因为大玄律法规定。
京都内不允许随意使用灵力,更不允许使用灵力惊扰百姓。
所以不能御剑的林墨早早购买了一匹宝马。
也算上京都少有的‘豪车’一族。
京都镇魔司,坐落于皇城之西的中心,乃是一座与都城繁华景象格格不入的黑色巨垒。
它不似宫殿,更像一座从九幽拔地而起的森然要塞。
通体由名为“镇魔石”的奇异黑岩浇筑而成,石质冰冷,不沾尘埃,仿佛能吞噬一切靠近的光线。
高耸的墙体上,无数古老的镇邪符文若隐若现,构成了笼罩整片区域的庞大结界,连天光行至此处都显得黯淡几分。
主门前是一片空旷的白玉广场,尽头那巨大的门楼上,悬挂着“镇魔司”三个以融化的星辰玄铁浇铸而成的烫金大字。
其笔锋如刀劈斧凿,蕴含着镇压万古的铁血杀伐之意,寻常宵小之辈光是远远凝视,便会感到神魂悸动,心胆俱裂,不敢直视。
林墨熟门熟路地从侧门闪了进去,一路遇到的诛邪卫见到他,都停下脚步,恭敬行礼。
“林主簿早。”
“林主簿好。”
林墨笑着点头回应,脚步不停,迅速穿过前院。
等他走远后,几个刚入职不久的斩妖士凑到了一起,其中一个年轻人满脸不解地向身边的前辈问道:“哥,那位不是副主簿吗?怎么大家都叫他主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