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撤出比试场,在与季山淮打完招呼后,鱼镜渊和她一起回到座位上,小心翼翼地挨着她坐下。
他知道自己在比试的时候有很多地方都表现得太过明显,坐下来之后便身子一歪,努力靠着她小声道歉。
水清鸢眸光不变,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化,伸出手臂尽力揽住他的肩膀,只是因为他肩宽太超过而显得有些勉强,不过好歹还是搂住了,轻轻拍抚着。
坐在后面的弟子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由得表情扭曲起来。
“姐姐……对不起。”
鱼镜渊局促地缩着,心里难受,特别难受。
可他面对她的时候,实在是下意识就会收势、收力,毕竟场上刀剑是真的无眼,她会不会被自己伤到和自己是否害怕伤到她完全就是两码事。
“我只是怕自己伤到你。”
如果自己不小心将她伤到了,还不能立即叫停,只能等所谓的“比试结束”,所以他总是想要对她克制,哪怕是自己的迟缓会被她所伤也愿意。
结果没想到就算这样笨拙地演戏,自己竟然还是伤害到她了。
他真是太失败了。
水清鸢另一只手弹他脑门:“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不信我能防住你?就和平常比试一样嘛,而且你不敢用全力我就更不敢用全力了。”
两个人都放水,行动之间让来让去,可不就显得太过“谦让”了吗?
“不是的!!”鱼镜渊急切地挺直身板,对上她的视线后又失落地低头,“我,我就是,下不了手。”
平常他们私下里比试切磋都是以互相指导为主,两个人出手都明显收力,这里总不能做得那么明显不是?
见他神色恹恹,垂眸捧起自己那束绑好放在身前的头发左右看去,自责得和什么似的,像是能看到在场上被剑气削掉的那几根头发一样。
难不成还想着接回去?
只是几根头发罢了。
“这点事根本不用在意,倒是你,刚刚敲到你的脑袋了,有没有难受?”
水清鸢自两人的比试开始后一直在观察高亭那边的情况,见长老们好像没什么别的反应,心里早就不怎么紧张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何尝又不是这般心软?那些阵法释放出来的威力还不及她平常训练的六分之一,单单是看着很响很亮很唬人罢了。
心中清楚这个话题根本无解,干脆就转移话题。
唉……
若自己的兵器是利器就好了,他不敢吓唬自己,自己还是敢吓唬他的,一柄刀剑架在他脖子旁边定下胜负也不是不可以。
而惊觉令一牌敲下去后,总不至于还能叫他在场上晕倒?如果被发现是装晕可就真的是严重罪名了。
“……嗯,感觉好像肿起来了。”
鱼镜渊抿着唇嘟囔,自己检查过之后主动低头攥着她的手让她摸到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