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黑子停滞片刻,目光前回忆起她低垂的眉梢,轻烟萦绕那双温婉的眉眼,余封萧仍旧按照自己的打法下棋,也就是将白子毫不留情地吃掉。
“啪嗒。”
落下的不是棋子,而是从眼角滚落的泪珠,滑到下巴处,摇摇晃晃地坠落。
余封萧似乎毫无所觉,直至黑子占满整个棋局,衣袖拭去已然干涩的泪痕。
他天生悲悯,易落泪,易同情。
从前见花落了、见草枯了,都会忍不住泪水与悲情。
师父说他这是天生的玲珑心,适试探问他要不要用禁制封掉,这样就无需再轻易地触景生情。
余封萧拒绝了。
先不说自己天生如此无需改变,这颗玲珑心可让他的感官要比其他人敏锐得多,不光是听觉、嗅觉、视觉等等,修炼上的领悟道法、剑式更是轻而易举。
师父对于他的回答很满意,只嘱咐他刻苦修行。
如今修炼至此心绪宁静,大部分时间其实不会再像从前,却还是会因为些许心中波澜而流泪,就比如刚才。
这番初次遇见就能顶住压力、辟开绝境的勇气和策略很让人触动。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只是感慨。
余封萧并不觉得容易落泪是什么多难堪的表现,人间情绪多样,有人易怒,有人易喜,可只要情绪不影响判断,便无伤大雅。
他虽然很容易悲伤,下手却从未怜悯过。
因此也有人称他“寒玉本相,泪洒血溅。”
衣裳簌簌的摩擦声响起,余封萧用灵力收拾好两边棋子后,手心捏住了一颗白子,起身离开了这里。
总觉得……
在那女子身上,似乎哪里出现了偏差。
他看不清。
——
神山门口前,宁归和秦若楚先一步到达此处,等三人过来便一同御剑飞行。
“又见面了。”
外袍被风吹得呼呼飘拂,宁归朝几人微微点头,但这话是对鱼镜渊说的,因为自从将他带来剑宗之后,自己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要不说还得是缘分呢。」
金珠珠打量起宁归这小子,和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变化,毕竟只是几年的时间而已。
对于修士来说不值一提。
不过几人修为有差异,偌大的剑宗里要是想在除特地安排的情况下再见上一面,那也是难的。
“宁师兄,秦师姐。”
两人抱拳朝他行礼。
从前刚入门的鱼镜渊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位宁归师兄是真的很想让自己拜入大长老门下,自己承蒙了部分恩情,却还是拜入了宗主门下。
总感觉有些对不起他似的。
当时的宁归并没有留在宗门,继续他的游历。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在鱼镜渊第一次握住剑开始练习时,他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他该学这剑。
天气晴朗,高处的空气更是清新无比。
偶尔身旁还有一些飞鸟穿梭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