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惊讶地掩住了口。
顾怀舟明显愣住了，脸上闪过愕然、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更多的是释然与深深的敬佩。他明了，这是萧瓷最坦荡也最决绝的回应——她感激，但她不属于任何人的后院。他本就不是强求之人，反而觉得如此甚好，能正大光明地以兄长身份护她周全。他率先拱手，坦然笑道：“三小姐襟怀坦荡，志向高远，怀舟佩服。能得如此义妹，是怀舟之幸。”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谢流云。
谢流云靠在床头，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有那双桃花眼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讶异、玩味，以及一丝难以捕捉的释然。他何等聪明，彻底明白了萧瓷的选择。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因虚弱笑声显得有些断断续续，却带着真正的愉悦：“好……好一个萧瓷！总是能出人意料……咳咳……”他缓了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认下你这般有胆有识、志存高远的义妹，是我谢流云之幸。好，今日便依你，义结金兰。”
萧瓷脸上绽开真心实意的笑容：“如此，二位兄长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妹妹快请起。”顾怀舟连忙虚扶。
谢流云也微微颔首：“小妹不必多礼。”
一段可能复杂的情感纠葛，就此被萧瓷以义结金兰的方式明朗化、简单化。
结拜既定，萧瓷心中豁然开朗。她看向谢流云：“大哥当务之急是解毒养伤，调查之事……”
“我自有安排。”谢流云接口，语气沉稳，“你……专心做你想做之事便可。”他看了一眼顾怀舟。
顾怀舟也点头道：“义妹日后若有任何需要，无论是医药还是其他，尽管开口，兄长定当尽力。”
“多谢两位兄长！”萧瓷笑道，心中暖流淌过，前路却越发清晰。
天色已大亮。萧瓷辞别两位义兄，带着白月离开清漪园。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渐远的院落，心中已无迷茫。
谢流云的世界充满阴影与杀机，顾怀舟的世界是仁心仁术的医道，而她的世界，在即将扩大的商业版图，在亟待兴办的女学，在她所能企及的、想要改变的命运之中。
她谁也不会选，她选择她自己认定的路——经商，办学，自立，助人。
马车驶向镇国公府，萧瓷的目光已投向远方，充满了坚定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