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空无一物，才可疑。”云璃低声道，“要么是他们根本不在乎那里，要么……他们觉得没人会选那条路。”
林婉儿咬唇：“可其他入口全被灰雾封死了，只有那边还能看清地形。”
“那就走东墙。”云璃抱紧小幻兽，往前迈了一步，“我们不去他们准备好的战场。”
夜无痕看了她一眼，没反对。他收剑归鞘，转身面向下山路，脚步沉稳地踏出第一步。冰刃在他腰间轻轻晃动，刃口反射出一道冷光。
林婉儿迅速收起玉符，从背囊中取出两张火符夹在指间。雷鸣拍了拍雷巡兽的肩，那幻兽低吼一声，四肢肌肉绷紧，随时准备突进。
四人呈楔形队列缓步下行，脚步压得很轻。雨后的泥土松软，每一步落下都需格外小心。
接近山脚时，空气变得粘稠起来。那层灰雾不再只是笼罩城市，边缘已经开始向外蔓延，像一层缓慢爬行的膜。雾气触碰到路边枯草的瞬间，草叶便由绿转褐，随即碎成粉末。
“别碰它。”云璃提醒，“这雾会腐蚀活物。”
夜无痕从袖中抽出一段银丝，随手抛向空中。银丝在离地三尺处突然绷直，接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表面浮现出焦黑斑点。
“带电的。”他说，“而且掺了毒。”
林婉儿立刻从腰间解下一个陶瓶，倒出几粒淡黄色颗粒撒在众人鞋底。颗粒遇湿即化，形成一层薄薄的隔离层。
“能撑半个时辰。”她说，“够我们冲到城墙了。”
雷鸣忽然抬手，示意停下。他伏低身体，耳朵贴近地面听了几息，然后抬头：“里面有动静。不止一只幻兽在移动，节奏混乱，像是……受伤了。”
云璃屏息感知，光之力探出数丈，却被灰雾阻隔，只能勉强触及外围。但她注意到，小幻兽的呼吸频率变了，变得更深、更慢，像是在模仿某种外界的律动。
“它在同步。”她忽然明白过来，“它在跟着城里某个存在的节奏呼吸。”
“谁？”夜无痕问。
她没回答，只是盯着东墙缺口。就在那一瞬，小幻兽睁开了眼，瞳孔收缩成一条竖线，尾尖再次扬起，却没有指向钟楼，而是对准了那片废墟般的断墙。
紧接着，它的嘴微微张开，发出一个极短促的音节——不是鸣叫，也不是低吼，而是一个近乎人类语言的音调。
像是一个名字的开头。
云璃浑身一震。
夜无痕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林婉儿手中的火符燃起一角。
雷鸣的雷巡兽前爪刨地，蓄势待发。
他们全都盯着那道残破的城墙，雾气在缺口处盘旋，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涡流。
云璃抱着小幻兽，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队伍最前方。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它让我们从这里进去。”